疤痕
我收回先前说的话吧!”
“收回?收回哪部分?”小野连忙取出记录案卷。
“所有。我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才承认小野先生说的一切,这些都是错的……”
“等一下!你刚才说都是被逼无奈才承认的,我既没对你施加刑讯逼供,也没威逼利诱……”小野用辩解的口吻说道,“夫人您倒说说,一开始您为什么要承认,这也许可以为我今后如何做好侦查工作提供参考……”
“这……当时我只是觉得再怎么坚持都无济于事才认下来的。”
也许是再没任何可顾虑的事了,濑目光子用沉静的口吻作了解释——
当初一开始听小野说的话,她是很镇静的,因为都是自己没经历过的事,只要好好调查一下,就会真相大白。然而,当小野说到上法庭的时候,她就开始动摇了。特别是提到要在法庭上公开争辩自己同一个名叫田原的陌生男子有没有肉体关系的时候,她就更受不了了。虽然觉得自己是清白的,但还是担心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旁听的人当中会不会真有人相信自己和田原有着不洁的关系?特别是那个十分隐私、理应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的阑尾炎手术的伤疤,如果拿到法庭上来讨论的话,怀疑他俩关系暧昧的人就更多了。当然她也想到,不管旁听席上的这些人怎么看,都不会影响到自己的人生。但问题是,如果自己的丈夫在场,或者事后听到传言,他会怎么想?“你和那个被告发生过肉体关系?”“没有!”即使你很坚决地否定,也难免会在他的心中留下无法消除的阴影。要是这样的问题被反复询问,或者被告人田原到处炫耀和女人的关系如何如何,那还有谁相信自己的清白呢?丈夫内心有一半是相信妻子的,但是另一半呢,不是正相反吗?
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了!
这么想下去,她就觉得,还是认下田原说的话,不要把这事弄到法庭上去的好。尽管要她承认与田原有肉体关系这一实际并不存在的事有点儿难以接受,但这样认下后,知道此事的不过就是警察局里的人。相比在公开的法庭上否认,让旁听席上的人将信将疑,还不如认下后,防止扩散到警察局范围之外来得划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不给丈夫带来疑惑呢?
“所以,那只是我用贞操的名声来息事宁人而已。”说完这一席话,濑目光子终于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你可想得真远!否定自己不贞,反而会招致更多的人怀疑自己是否贞洁;而认下了呢,却能保护自己,这真是个奇妙的想法……”
“是的,如果让丈夫产生哪怕是一丁点儿的疑心,就会在他心头留下伤痕,而这个伤痕只会越来越深……”说到这里,也许让她想起了什么,濑目光子的脸颊微微泛红,小野听后不住地点头。
“可是,请等一下!”田原大声嚷道,他还有一个疑点没解开。“那给我手表的人究竟是谁呢……”
“哦,对了!夫人,您的邻居多治见夫人叫什么名字?”小野向濑目光子问道。
“啊,应该是叫美树子吧……”
“美树子?那米琪很可能就是美树子了!”(译者注:日语中“米琪”和“美树子”的发音相似)田原想起当时自己是何等粗心,没有仔细看清门外的名牌,就听信了她的话。
小野有点儿自夸地说:“这就很清楚了!那个住宅小区一号楼第三个门牌的四楼,就住着濑目和多治见两户人家。而多治见夫人看了田原的照片后就说,曾经见到此人和濑目夫人在一起。实际上呢,你们俩现在才刚刚第一次见面,是吧?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是多治见夫人说了谎。想一想她为什么要说这个谎,就基本上可以断定是她偷了表。对了,还有你,夫人,你将家门的钥匙藏在牛奶箱里很不安全啊。这件事的发生,很可能是这把钥匙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