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的旅馆
,和一片从糖丸上剥落下来的金色包装纸。而且,他还想好了下面的一问一答:
“夫人有躺在床上吃巧克力的习惯吗?”
“嗯——好像没有……”
不过,死者枕边为什么不见巧克力糖丸呢?稍一思考,也就立刻明白了。他恍然大悟:“哦,一定是交给鉴定部门化验去了!”可想而知,尽管这里的员警在温泉里泡昏了头脑,他们毕竟不会忘记采取这样的基本措施。
除这几点以外,提问和回答都是按照他的预想进行的。
房子回到“丝柏房”,在离西村稍远处就坐。这种做法,也许难免给人以不自然的印象,但她很想看到西村回答警部提问时的表情,所以甘冒风险。
当时,西村正在诚惶诚恐地低声回答问题:
“这倒使我想起来了。她急切地想生孩子,可是……”
“有孩子吗?”
“一个也没有。也许我们夫妻某一方是有缺陷的?如今我也死心了。”
“什么?”房子想到,“岂有此理!”她知道西村买过避孕药。既然想生孩子,又何必买避孕药呢?
她再次窥探西村的表情。西村说话时,眼光落在他正对面的警部的膝头上,但他或许感到了房子的视线,斜眼向她投去一瞥。那眼神竟是十分阴险,是房子在他眼睛里从未见过的。房子不由自主地回避那道目光,然后想到:“看来他正在挖空心思编造表姐自杀的动机。也许他以为表姐之所以寻死,是因为知道了我和他的关系。他担心警部疑心及此,便捏造另外一种动机。”
房子如此解释西村睁眼瞎说的原因。这一来,她被竭力掩盖两人私情的西村感动了,对那阴险的眼神并不在意。
“原来是这样!”警部说着,会上了笔记本,“说来未免失礼了:你们养不出小孩,原因恐怕在丈夫这一方。”
“嗯?”西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唉,夫人已经怀孕啦!你没发觉吗?”
房子大吃一惊,忙朝西村望去。就在这一瞬间,坐在他们身后倾听警部与西村之间问答的那个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喊,当即起身离坐,朝门外跑去。
西村从警部这里得知,佳由子已有三个月身孕。这件事对他好似晴天霹雳。紧接着,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这莫不是警方的圈套?”然而警部并没有留心察看西村的表情。“难道真有其事?真是岂有此理!”他脑子里纷乱如麻,不知说什么才好。
自从他们结婚以来,西村一直用避孕药防止生育,从不曾失败。难道偏偏是这一次……
“啊,恕我没有早说。”对于西村的心慌意乱,警部似乎毫不顾虑。他说起了另一件事情:“刚才跑出去的女人,就是情夫的妻子……”
西村根本不懂这话的意思。“情夫……情夫……”
“啊?”
“唉,和夫人一起服毒的就是那个女人的丈夫呀!”
“哦?除了内人,还有人死了?”
西村嘴里发问,心里却在思忖:“有两个人分吃了那颗巧克力?差错究竟出在哪儿呢?”
房子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幅场景。
早晨。洗脸间里。佳由子洗漱完毕,正要回房。一个陌生男人走来,面带难色,自言自语:
“这家旅馆怎么不备牙膏呢?”佳由子听见了这句话。
“先生,如果女用牙膏也行的话,请用我的吧。”
男人道谢之后,便用那支牙膏……
想到这里,房子心里发慌了:“要是这样,那支牙膏会在哪儿呢?”
“西村先生,这么说你并不知道?我们通知了浦田警署的,也许他们对你难以启齿吧。你夫人是与一个男人殉情自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