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证词
“是夫人会钞。”古谷回答说,“本来我要会钞,夫人说是她邀请我的,她接过账单便签上字,我也就领了这份情。”
“后来怎么样?”
“幸好遇见一辆空车,送到她家附近,也就是在目黑区柿树坡那里同她分手的。我估计那时有十一点一刻左右。”
“让你辛苦了。我的询问完了。”
检察官自鸣得意地坐了下去。
事态变得对我完全不利了。古谷的一席证词,使我妻子关于我不在现场的证词,变得毫无价值可言。岂但是毫无价值,反而成为攻击我的武器……
两个证词一经比较,谁都会认为,我妻子为了救我作了伪证。
既然被当作伪证,如果我一味坚持说,是我妻子送咖啡到书房来的,别人一定认为,这是我们俩定计串通好了的。
从逻辑上来说,这种定计搞鬼,本身便能坐实我是凶手。
“请辩护人进行反诘!”审判长催促八尾说。
“那个——”八尾拖长了语音,慢吞吞地站起来。
他大概同我一样,思绪很乱,找不到反击证人的良策。
“那个——”八尾又说了一句,“对不起得很,证人是戴的近视镜吗?”
“是,近视带点散光。不过,戴上镜子,看东西还是清楚的。”
“方才你作证说的六月十三日那天,是否也戴着眼镜?”
“当然戴。”古谷有些生气地说。
“那么,中国菜放在餐桌上冒出热气来,这种时候,眼镜会不会哈上气?”
“偶尔哈上次气,也不能说没有。但是——”
“好,可以了。”八尾打断了古谷的话。
他是不是想以视力不好为理由,让审判长相信,古谷见到的不是江里子呢?
不论怎么强词夺理,这在逻辑上也是讲不通的。
倘使仅仅瞥了一眼,那也罢了,两人作了近两小时的谈话,对面坐错了人,焉能不发现?
“对不起,稍等一下。”
八尾向审判长告罪之后,便弯腰低声问我:
“你太太有个妹妹吧?她们象不象?”
“因为是姐妹,总有些象——但也不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我叹了口气说。八尾或许怀疑古谷见到的是乃里子。不过这个推理是站不住的。
“象总归是象的吧?”
“可是——对了,她坐在旁听席上。靠那一边,前面第三个人就是。”
乃里子在第一次开庭和今天这次,都来旁听了。她大概也怕报刊作文章还是怎么着,眼睛根本不看我。
“嗯,不错——”
八尾向乃里子看了一限,然后直起身子对古谷说:
“请证人向旁听席上看一下。”
古谷疑惑地望了过去。
“靠右边,前面第三个,是位女性吧?”八尾问。
“是的。”
“证人认识那一位元吗?”
“啊——那是我恩师泽口先生的令爱。也是方才提到的被告的夫人之令妹。”
“不错——证人在六月十三日实际上见到的,不是那位女性吗?”
这个问题引起旁听席上一阵嘈杂。在众人的注视下,乃里子满脸绯红。
阪本检察官和另一位始终未发一言的检察官在切切私语。
“不是。”
“你能肯定不是吗?”
“是的,我可以肯定。我同她们姐妹二人十分熟悉,是不可能看错的。”古谷挺着胸脯说。
“那么说,拿帐单付款的也不是旁听席上那位女性?”
“不是的!”
古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