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义陷阱
,我这个卑鄙的人选择的竟是一家之平安。也就是说,我在这个男人的要胁之下,开了一张以心肌梗塞为原因的死亡诊断书。诊所橡皮章和图章我当天没有带着,不过,第二次去的时候带去盖了。
“因为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读大作《消失了的诊断书》时,我可以说感慨良深。我现在耿耿于怀的是自己开的这张诊断书不晓得被用到哪里去了。
“如您在大作中所?述,纵然是杀人案件,只要有合格医师的正式诊断书,户政机关就会发给埋葬许可书,而有了这样的许可书,遗体可以马上火葬。遗体一经火葬,即使后来发现有杀人的嫌疑,这不是无法佐证了吗?
“约莫两个月后我和这个女人分手。分手的间接原因可以说我曾经由于她而被迫开那样的诊断书吧?
“我当然也和大作中的开堂邦子女士同样,有过向员警机关报告的念头。可是,想到自己确实违反过医师法,这份勇气也就云消雾散。
“我之所以写信告诉您这个事实,目的在于希望您有机会以我的体验为材料写一篇小说,供同行医师们做为前车之鉴。
“最后要报告的是,以上事件发生于三年前。”
接到这封来信时,我直觉地认为这绝不是开玩笑之类事情。
这封信虽然没有寄件人姓名地址,然而一个错别字都没有。再从笔迹来看,写信的一定是个拘谨的人。
相信K氏在遭遇平时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境遇,并且触犯医师法之后,内心深深反悔,以致于不找个人说说就会痛苦。他后来大概是读了我的《消失了的诊断书》,才提起笔来以匿名方式写信给我的吧?
如同K氏所说,这张诊断书到底被用到哪里去了,对这一点我也觉得耿耿于怀。
有空的时候,我有这样的想法,去追踪这张诊断书的去向。于是我把这封信放进保存资料的袋子里。后来虽然有过一段较为清闲的日子,我却有些懒散,所以没有再把这封信取出来。遇到自己认为非跑一下不可的事情时,我会不管有没有时间,开起车子就东奔西跑——几年前的我还这样。莫非我已到不太愿意动的年龄了?
然而,编辑部这次指定要我写的《完壁杀人事件》,这好像是绝佳资料。K氏开的死亡诊断书应该早就被当素材使用才对,而K氏迄今未受到员警当局的侦询,这不是证明利用伪造诊断书这个行为还没有被发觉吗?换句话说,到现在为止,这是一桩完壁杀人事件。
我决定要调查是3月中旬的时候。
我首先查信封上的邮戳。结果发现信是从N局寄出的(由于案件性质的关系,不便于写出地名,我以此为憾。使用英文首写字母大大有损小说的真实性,我虽然明知其为下策,也不得不如此做)。
这封信是不是K氏在自家附近投邮的,这的确是值得怀疑的一点,然而,依常识来讲,特地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寄一封信,一般人做事情不会细心到这种程度。过去有过犯罪经验的人或许会如此狡猾,而由信的内容判断,K氏不是如此多虑之人。
如此一来,K氏应该是居住N区的人才对。
我想起我在没有当作家之前的报馆同事星谷茂,现在是N区管辖内的一个地区的支局长。这家报馆的社会部为方便于都市版的取材。将东京市分为几个地区,而各设有支局。
我去访问星谷,问他能不能帮我调查这件事情。
“我觉得这件事情相当引人入胜。我们的报纸可以把调查结果登出来吗?”
“这我当然不能反对。不过,有没有价值成为新闻,这我就不敢保证了。写小说时,不明了的部分可以靠幻想来补充,而新闻报导就不然。搞不好你们会被告以毁损名誉呀。”
“哈,到时候我找你就是了。”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