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威利斯随手翻阅着膝上的笔记,“自从你到这里以来,你的未婚妻有没有试着联系过你,查尔斯?”
“前未婚妻。”阿克兰纠正道,一只手挤捏着另一只拳头。他站在自己最喜欢的靠窗边的位置,医生则坐在椅子上。“你为什么想知道?”
“只是感兴趣。我想她可能打过电话询问你的状况。”他观察着阿克兰毫无表情的脸,“女人心肠软。当所爱的人遇到麻烦,她们很快就会忘记不快并原凉他们。”
“没有什么需要她来原谅的——是她甩的我,也没有什么需要忘记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
“九个月的时间你可以储藏不少记忆,查尔斯。”
“你已经和她说过话了?”
威利斯避开这个问题,“我只是在做我的研究。如果知道病人在受到创伤之前的几个月里发生了什么,我可以更好地了解他。”
“她联系过我。”阿克兰走向床头柜,拉开抽屉,取出一摞未曾开启的信,信封上是他的地址和名字,出自同一个人,“都归你了。”他随手将信扔到床上,随后又返回到窗边的位置。
“你为什么不想打开看看?”
“没有任何意义。我又不打算回信。”看见威利斯拨弄着其中的一封信,他又道,“她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们还没有说过话。她给我发了电子邮件,说很后悔她所采取的结束你们关系的方式,她很想见你。”
“什么意思?”阿克兰带着嘲讽的语气问,“意思是她现在非常幸福,有资本对一个被她抛弃的人表达慷慨?或者说,她还没有找到其他人,想要回她的饭票?”
威利斯再次谨慎措词,“你认为她是这样看你的吗?”
“在我眼里是这样的。所有男人对珍来说都是饭票。”他停顿了一下,期待威利斯回应,“这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医生。她有一个好脑子和一副好身材,她充分利用着这两点优势。当我喜欢她时我很佩服她的这种能力。”
“现在你不了?”
“这样说吧,我没有再被她绑架一次的打算。”他指了指床上的信,“她以为她可以,这让我很生气。即便是我们在一起时,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操纵的。”
威利斯从心底质疑这些话的真实性,他怀疑阿克兰之所以不渎信,是因为他担心沉睡的感情会被唤醒,害怕混乱的情感折磨。他把笔尖放在笔记本中的一个问题上:骚扰电话?“你有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告诉她你不感兴趣?”
阿克兰摇摇头,“即便沉默不会取得更好效果,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有趣的措词,威利斯想,“你的意思是,不理她也不会取得更好效果?”
“是的。”
“但是难道不具有同样的操纵性吗?当没有一个明确的否定回答时,沉默通常被认为是默认……或者至少有继续倾听的愿望。也许她认为你在读她的信。”
“那是她的问题。”
“也许是这样,但是如果她知道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她不会继续写下去。”他停顿了一下,“她在浪费时间,这让你觉得好玩吗?”
“不,如果她想要写下自己的胡言乱语,这是她的自由……没有法律规定说我必须看。”
“你想报复吗?”
“总在想。我与那些杀了我手下的伊拉克人有算不完的账。”
“我的意思是针对珍。”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医生。这些日子,我甚至都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他看着一脸困惑的心理医生,“如果她已向你发了一封电子邮件,你一定访问过她的网站,看到过她的照片。她让你想起了谁?”
“乌玛·瑟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