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没必要。在同意让我给你用些东西后,你一下子就睡着了。”她看到了他的疑惑,“我给你注射的是胃复安止吐药,以阻止你继续脱水,止痛药是可待因与扑热息痛的混合品。没有什么更险恶的东西。你以为我会给你什么?海洛因?”
阿克兰觉得很难读懂她。她严肃尖锐的注视让人很气馁,他决定看着自己的手,这样更舒服些。“我不服用毒品。”
“你昨天晚上告诉过我。你说不使用这些药品你的功能会运行得更好。”她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期待他的回答,“今天早上你感觉怎样?”
“还好。”
“饿吗?”
“是的。”
“好。戴西煮了足够多的熟熏肉和鸡蛋,我决不会独吞的。我非常关注我的胆固醇水平。你的衣服在洗衣房,你可以穿着浴袍下来……不要忘了你的钱包。你昨晚欠下了我100镑,50镑为拉希德流的血,50镑为你吐了我一背——还有额外5镑给戴西的早餐费。”
他跟着她走向楼梯平台,“要付你的床位费吗?”
“昨晚免费吧,但是如果你养成动不动就在我的酒吧病倒的习惯,每使用一次会花费你30英镑。不收支票。”她开始下楼。
他想说他不打算再去她的酒吧了,话到嘴边,他打住了,只是说:“这是一次性的,不会再发生了。”
“我们走着瞧。你还没有尝过戴西的早餐呢。”
戴西完全是杰克逊的对立面——她热情、友好、曲线婀娜、金发碧眼,看上去比杰克逊要年轻十岁。她还对钱相当不感兴趣。当阿克兰要支付早餐钱时,她笑了,并告诉他别太傻了,“如果你不吃,杰克逊也会吃掉的。她简直是个家用垃圾箱。”
杰克逊却没有这样的良心不安,“我的那100镑呢?”她大口地喝上一口茶,帮助咽下满满的一口炸面包,“戴西是个左倾自由主义者。她认为利润是个肮脏的词汇,所有罪犯都来自破碎的家庭。”她伸出手,“我则期望人们偿付他们该付的费用。”
“你给过我一个选择,”阿克兰温和地提醒道,“或者付钱,或者清理干净。”
“太晚了。戴西昨晚已经弄干净了。血液和呕吐物一旦渗透了就像魔鬼一样难以去除。”戴西皱起了眉头,好像要反驳她,但杰克逊抢先发言道,“你很走运我没有收你一件新背心钱。至少需要洗十次才能去掉你吐在我背上的啤酒。”
阿克兰数出五张20镑,另加上戴西拒绝的那张5镑,一并交给她。杰克逊接过钱,在椅子上扭转身子,把钱放到身后的抽屉里。在她关上抽屉之前,他一眼瞥见了另一小沓钱,最上面是一张10镑的。她转过身来时碰到了他的目光。“曼苏尔的贡献,”她说,“总的来说,不是一个太糟糕的晚上。”
他突然觉得不喜欢她,也许他原本一直就不喜欢她,现在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不信任。她是一个丑陋的女人——臃肿而贪婪——她很明显地喜欢欺负处于劣势中的人。有一会儿他很好奇地想,戴西在她们的关系中是什么角色呢?她是杰克逊温顺的奴仆吗?一个养眼的、随时会被更漂亮的东西取代的花瓶吗?她是出于爱吗?还是生活所迫?她们是平等的伙伴关系吗?他看见她为杰克逊的吐司抹黄油,忽然意识到,他其实根本不用操心。对眼前一切的强烈反感让他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椅腿因为他的突然移动而刮擦着地板。
“我需要我的衣服,”他粗暴地说,“如果你给我指出正确的方向,我可以自己去拿。”
他的语气让戴两很惊讶,她露出了疑惑的笑容,“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我必须走了。我迟到了。”
“好吧。”她指着身后的门,“从那儿,靠右边第一个房间,你会在熨衣板上看见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