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她不想为我庆祝生日,还因为我自己庆祝了就气疯了。这公平吗?这公平吗!”
杰克逊笑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现在你开始问我了。”他想了一会儿,“22年左右吧。我出生在1951年……1969年参军……在德国三年……在北爱尔兰几年……1978年结婚……1982年参加福克兰群岛战争……一年后把筹码兑现……然后,当再也无法忍受老婆后,我开始了流浪生活。她怪我没有小孩,就是这个把她激怒了。”
“你没有想过寻求帮助吗?”
“没有。浪费时间。估计我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立即滚蛋,让她和别人试试。”他听起来对此颇感愉快,“这算不上什么婚姻。她只是当我不在身边时才喜欢我——写写信呀什么的——只要我一回家,刀子就露出来。”他拉着脸,“我喝酒可能和这个有很大关系。胃里不装几杯酒我没有办法面对她……我一直自问,为什么我要与一个矮胖的卷布丁——无意冒犯你——绑在一起,如果我原本可以去追求我能张开双臂拥抱的东西。”
“你离开军队后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做成。福克兰群岛战争后这个世界好像变得相当萧条了。”乔克叹了口气,“我应该当一辈子兵的,我一去打仗就浑身来劲。”
杰克逊从后视镜中扫了一眼阿克兰,如果说他与乔克有任何军人之情的话,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你是什么军衔?”
“在我动身去南大西洋之前,我混到了下士。那是我悲惨的一生中最好的年头……此后一直走下坡路。”
这一次阿克兰终于表现出了一些兴趣,“哪个军团?”他问。
“第二伞兵团。”
“哪个连?”
“B连。”
“那么你参加了绿鹅村战役?”
乔克竖起脏兮兮的大拇指,“那是当然。正是我们攻下了博卡山。我在那里失去了一个好战友。”他突然怀旧而感伤地摇摇头,“我们一起参的军,我现在竟几乎想不起他长什么样子了……你无法理解,不是吗?”
当车拐向滑铁卢桥时,阿克兰盯向窗外。这条河只有在夜晚时才这么美丽,河岸的灯光像镶嵌在黑色天鹅绒上的钻石一样闪烁着,被弧光灯照亮的威斯敏斯特宫,看起来并不像一座政府办公大楼,而更像一座童话中的城堡。在白天,堤岸与桥上都挤满了人群时,他看不出有任何美感可言。“那么一个第二伞兵团的下士怎么混到阴沟里喝劣质白酒了?”他尖刻地问。
令人惊讶的是,乔克并不生气。“我从来不喝红酒,”他说,好像这种节制是一件可以引以为傲的事情,“虽然如果我可以弄到,我仍然会喝点白酒。它没那么糟糕——腐蚀你的大脑腐蚀你的肝——但它很便宜,它让我有几个小时不那么无聊。”他抓了抓脸上的胡子,“我更喜欢苹果汁。”
“这不是答案。如果你曾经不是一个好战士,你混不到下士的军衔。你那个战友呢?出了什么事?”
乔克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只是迷失在了福克兰群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