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人电话
拿一下,这里没有。见鬼,担架在哪儿?……在这儿我没有办法取出子弹。把他的头抬起一点,一只手就够了。稳点儿……”
马斯特斯走过来,看起来相当暴躁。詹姆斯·本涅特把纸片塞在他的手上,连忙去找水。他自己房间的门,就在走廊对面开着。他走进去拿起洗脸盆,碰翻了一扎有色火柴。凯瑟琳·博亨在原地等着,此刻看上去平静多了,尽管双手还是绞在一起。
“他不是……非常,”詹姆斯·本涅特说道,希望自己说的是事实,“他们说能救活他。温水。浴室在哪?”
凯瑟琳·博亨只是点了点头,打开身后的门。铺着油布毯的阴暗房间里,有个古式的、头重脚轻的烧水锅炉。她稳定地点着一根火柴,蒸汽上升,发出呜的一声,锅炉下小小的黄蓝色火焰,映在凯瑟琳·博亨的脸上,她接过洗脸盆。
“毛巾,”她说,“你会用到的。抱歉,刚才有点傻,我跟你回去。但是……”
“留在这儿。很快,他们就会把他搬走。不去看的话,你感觉会好些。”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凯瑟琳·博亨突然说了一件不相关的、奇怪的事情。她说:“我也许是个杀人犯,你知道的。”
当詹姆斯·本涅特回去的时候,马斯特斯站着一动不动,纸片在手中皱成一团。他端着洗脸盆,从旁边走过,稳稳地向怀恩医生的位置走去。
“他们说能救活他。”
他希望如此吗?……他最好还是死掉吧。
那个紧张不安、心神不宁、饱受折磨的男人,现在开始在怀恩医生的手指下扭动身体、气喘吁吁。比起活下来,以谋杀卡尼费斯特的罪名,走进被告席里,现在死去的话,看起来要好多了。在法律能够摸索着,把满是油脂的绳子,套住他的脖子、并把泥土撒在他的名字之上以前,他可以死得清清白白,不管是被祝福、还是被诅咒都无所谓了。
詹姆斯·本涅特试着想象,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跟他回家,与他争论……”——在约翰·博亨于新闻办公室,看到卡尼费斯特之后。但是,他只看到洗脸盆里的水渐渐变红。
最后,他收到指示,把盆放下,然后听到了马斯特斯的声音。
“就这样,那么……”马斯特斯警长沉重地说,“那就是原因。但是,我们怎么能够指望,自己预先知道?他来到这儿,从那个抽屉里,取出那支左轮手枪……”马斯特斯指点着,“坐下来。他花了好长时间,去写那张便条。看看句子之间,这些长短不一的间隔,我猜是他写成这样的吧?”马斯特斯擦擦前额,“好吧,那他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他一手拿着便条,一用两手把枪抵住胸口——然后,纸片飞走,掉在地上,之后我们就发现他了。”
马斯特斯掰开伤者的掌心,取出一块三角形的小银片,那块银片有一边参差不齐,仿佛是从什么破掉的东西上面掉下来的。马斯特斯暂时把它收起来,然后紧握拳头。
“我能问一下,”马斯特斯背后,传来一个细小、冰冷的声音,“还有希望吗?”
“我不知道,先生。”马斯特斯的声音同样冰冷。
“这会不会是个遗憾,”莫里斯·博亨说,声音充满理智和无可辩驳的判断力,在某些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场合,会让人发火——“我想,取决于他在便条纸上写了什么,刚才我观察到你在阅读。我可以垂询它的内容吗?”
“先生!……”马斯特斯沉重而冷静地说,“我请你看看这张便条纸,告诉我,是不是你弟弟的字迹。我还想问一问,所有这些事情,于你都有意义吗?”
“我讨厌愚蠢的行为,”莫里斯·博亨指出。他强调着每个音节,但前额却有道道青筋突出,“恐怕他总是个笨蛋。是啊,这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