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很快有人答应道。来开门的是一个壮实的女人,结结实实地堵在门口。莱梅克想起来了:她就是自己那天在乔治敦Q大街透过窗户看到的那个女佣。但今天早上她没穿居家女佣服,而是穿着棉外套和卡其布裤子。
“早上好,我叫麦克·莱梅克。但愿我来得不是太早。卢兹福特夫人在家吗?”
女人笑着摇摇头,“对不起,卢兹福特夫人不在镇上,下周三四才能回来。”
“她和罗斯福总统在一块儿吗?”
大块头女佣吃了一惊,朝着莱梅克直眨眼。莱梅克掏出从比什夫人那儿拿来的信笺抬头给她看。
她瞅了瞅那张皱巴巴的纸说:“你不是已经知道她在那儿了吗?”
“不,夫人。即使在特工处,卢兹福特夫人的行踪也是绝对保密的。她是和总统去了温泉镇吗?”
“请进来说话。”
莱梅克跟着她穿过宽敞的门廊,来到一个可以兼作舞池的客厅里坐下。那女人也扑通一声坐在他对面的长绒沙发上。
“我叫安娜特,伺候卢兹福特夫人很多年了。我不会有问必答,随便把她的行踪告诉陌生人的;也不会因为一张纸就这么做了,您明白吗?”
“你跟了她多少年?”
“二十五年了。”
莱梅克点点头,“怪不得。但你知道我在做很重要的工作,我要保护总统的安全。安娜特,现在有特殊情况,我不能跟你说。”
她靠在靠垫上的身体动了动,“特殊情况?”
“危险。”莱梅克故意说得很夸张。
安娜特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嘴巴:“夫人有危险了?”
“我不好说。但要是不知道她在哪儿,我肯定保护不了她。还有对了,如果她真和总统在一块儿,她很可能会面临……特殊情况。”
安娜特直摇头,寻思着该怎么办。莱梅克耐心地等着。
“卢兹福特夫人两天前走的。现在在佐治亚,和总统在一起。我留下了,因为生病,去不了。”
“生病?你现在好些了吗?”
安娜特用力点点头,不太愿意跟莱梅克说话。
“对。他们走的前一天晚上,我突然病倒了。到第二天下午又好了,虽然还有些疲劳。医生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儿。”
莱梅克心里燃起了一丝疑惑,“前一天晚上?”
“没错。”
“很突然吗?”
“对。我上床睡觉,然后就像这样,”她打了个响指,“一下子喘不过气来,心脏疼得厉害,还吐了好几回。”
“你刚刚说‘他们’去了佐治亚,‘他们’都有谁?”
“嗯,画师肖马托夫夫人,摄影师罗宾先生。当然还有卢兹福特夫人本人。还有另一个女佣狄塞尔维。”安娜特说得好像不相信莱梅克事先不知道这一切似的。
莱梅克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跟我说说狄塞尔维,”他催促道,“她伺候卢兹福特夫人多久了?”
莱梅克还是听到了他害怕听到的答案:“三个礼拜。”
刹那间莱梅克想起了曾在自己血管里流淌的毒药。他低低地诅咒了一声。安娜特把她肥厚的手指搭在莱梅克的手上,“怎么回事?怎么了?”
“卢兹福特夫人在哪儿遇见狄塞尔维的?别告诉我是在华盛顿。”
安娜特往回一缩,重重地靠在沙发上,又一次捂住了嘴。莱梅克就当这是她的回答了,“那她高吗?体格强健?蓝眼睛,咖啡色皮肤?安娜特,是这样吗?”
“我的上帝……”
“电话在哪儿?”他一下子弹起来。安娜特指指一侧的门廊。莱梅克狂奔过去,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出了大客厅,来到一间藏书室。电话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