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吴畏良久不语,在他的侦探生涯中,从来没见过这样匪夷所思的犯罪诡计。尽管现在这样的猜测,仅仅还是周渊易的推理,尚需要证据支持,但吴畏已经觉得周渊易的说法很是靠谱。
周渊易顿了顿,又说道:还记得唐忆菲在接连两天都在负二楼地下停车场里遭遇面具人的袭击吗?我认为,他们很有可能一直想制造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凶手。第一次遇袭的真实性,我深表怀疑,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纯属子虚乌有!而在第二次袭击中,大概唐忆菲以为藏在青铜面具后的王盛洋化妆成了冯舒的模样,所以揭开了面具,想嫁祸给已经死了的冯舒。可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当时王盛洋并没化妆——哦,对了,他知道当时你正在跟踪他,而且他还想让你成为他不在场的证明人,所以根本没时间化妆。
吴畏点了点头,他也意识到,如果唐忆菲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连续两次她都是因为电梯发生故障,才来到了负二楼的停车场,并遭遇了面具人的袭击。这也未免太过于巧合了,那个面具人又怎么能猜到唐忆菲恰好会在那时候走进电梯呢?何况第二次遇袭时,唐忆菲是随机下楼去拿陈子言送来的防狼剂,回电梯时又恰好遇到电梯下行,而且电梯里海只有她一个人。
其中未可预料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面具人根本不可能未卜先知,无法肯定唐忆菲能按照他预想的那样乘电梯来到负二楼停车场里。
除非——唐忆菲是故意来到那里的。
如果周渊易的推理成立,那么吴畏还真在无意中成为了凶手的利用目标。一个私家侦探来做不在场证明人,是足以被警方采用的。
可是,为什么唐忆菲在第二次遇袭后,会说自己是遭到了王盛洋的袭击呢?这岂不正好成了一处极大的破绽吗?是她在故布疑阵,还是出了什么差错?
听到吴畏的疑问后,周渊易沉吟片刻,接着解释:我认为,很可能唐忆菲之前并不知道大楼物管刚在负二楼停车场安全门的死角安装了摄像头。当她揭开面具后,无意中发现了新安装的摄像头,担心王盛洋的面孔被拍摄下来了,所以只好承认自己看到的面具人是王盛洋。而随后当吴强告诉她,摄像头只拍下她的后背,并未拍到袭击者的面孔的时候,她便立刻改口说自己看错了,还说袭击者很有可能是冯舒。其实从这里开始,他们已渐渐露出了马脚。
终于,吴畏伸出了四根手指,说:关于第四个死者,遭遇‘碾刑’的赵雅雪,动机就不用说了,王盛洋有一万个理由杀死她。一个随时让丈夫身上只有五十块钱的女人,想不招来丈夫的杀心都很难——谢天谢地,我是单身,以后一定不能找这样的老婆!碾刑发生的时候,王盛洋说自己在唐忆菲家中幽会。这所谓的不在场证明,是王盛洋与唐忆菲互相作证的,根本不能采信。不过,冯舒的棺材,又是谁制造的夹层呢?王盛洋又是怎么钻进棺材夹层里去的呢?还有,棺材在下午的时候,就被棺材钉盖住了,赵雅雪的尸体应该那之前就已经被关在了棺材中,那么我七点时接到取消跟踪任务的电话,又是谁打来的呢?
“我先回答你最后的一个问题。你那破电话,除了能听出男女之外,什么都分辨不了。他们正在利用了这一点,让唐忆菲拿赵雅雪的手机给你打个电话,你就自然以为是赵雅雪打来的了。而且,我敢肯定,从一开始委托你跟踪王盛洋的人,就根本不可能是赵雅雪!”
“什么?不是赵雅雪?你凭什么这么说?吴畏大吃一惊。周渊易的推论,再一次颠覆了他以前的所有认知。”
周渊易微笑着答道:今天上午,赵雅雪曾经托陈子言向我报警,说王盛洋失踪了。如果她真委托你跟踪王盛洋,只要给你打一个电话,她自然就会知道王盛洋呆在元宝山公园里看了一整夜星星,根本不需要报警。而事实上,她选择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