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似妄想的恐惧感所鞭策着,在黑暗中不停地跑着。
喘不过气来的妙子终于停下脚步,她感到整个肺是炙热的。刚失去孩子的子宫内部,感觉好沉重。眼前一片模糊,全身都被汗水濡湿了。放下紫音的手臂肌肉,整个僵硬,动弹不得。她战战兢兢地回头看,确定没有人追上来后,终于放下一颗心,靠在附近的电线杆上,不断地做深呼吸,而紫音则紧依在妙子的下半身。
为什么?恢复平静后,疑问又窜过脑海。他不可能知道的。不可能!
她曾经在电视连续剧中听过所谓的电话反侦测,可是却从来没听过连信件也可以做到。紫音的父亲不可能知道妙子他们的落脚处,除非有人告诉他,否则是不可能的。有人……也许是秀告诉他的,他跟紫音父亲讲好条件,交出妙子他们,然后他拿到钱。也许秀是这样盘算的,所以趁妙子他们不在时,打电话给紫音的父亲。
妙子摇摇头。这也不可能。和紫音父亲做信件往来时,都是用妙子的手机进行,秀不知道紫音父亲的电话号码和信箱,他无从知道。
那么,他是怎么找上门的?结果,疑问没有获得明确答案,只是一再于脑海中盘旋。唯一知道的只有一件事:紫音的父亲太可怕了。只要一个不小心,就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要是没有仔细思考之后再采取行动的话,早晚会被抓到。
紫音揉着眼睛,可能是想睡了。妙子想尽快带他到有温暖床铺和被窝的地方去。两人在大马路上拦了出租车,坐了上去。皮包里还有援交所赚来的钱,一想到明天以后的日子,妙子就感到心慌,但是现在没有犹豫的余裕,她得尽快离开这里。
“对不起……请到池袋以外的宾馆街去。”
投宿商务旅馆太危险了。秀说的没错,可能很快就会被逮到。
“那去大冢一带可以吗?”
司机是一个刚进入老年的男人,映在后视镜中的眼睛看似不悦地凝视着妙子。太接近池袋了,瞬间妙子这样想,随即又改变了主意。去大冢比去新宿或涩谷要近得多,不但可以省下一笔出租车费,还可以尽快让紫音睡觉。紫音靠着妙子,闭上眼睛。
“有劳你了。”妙子说道。
司机没有回答,慢慢加快出租车的速度,当池袋的夜景远远地抛在后头之后,妙子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她开始将散乱的思绪整合在一起。
秀应该没有牵扯在里头。紫音父亲是靠着自己的力量,找到秀家的。那么,秀会怎样?知道紫音不在那里的父亲会暴怒吗?会迁怒到秀身上吗?因为紫音父亲被要求付赎金,他一定气得半死。秀会被揍吗?他会被逼问妙子他们的下落吗?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的。妙子按下手机的电源,立刻打起信件。
不要苛待秀,秀什么都不知道。
她将信件传送到紫音父亲的信箱里。只不过做了这么件小事,她的心脏就紧缩得发疼了。脑海的一角盘踞着紫音父亲循着数字信息,手臂从手机屏幕中伸过来的妄想。
立刻有回音了。
你在哪里?现在还来得及,把雄介带回来。
简洁有力的信件,明确传达了紫音父亲的坚定意念。他宣告着:我一定要找回紫音,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妙子垂下视线,紫音在不知不觉中,拿她的大腿当枕头睡着了。紫音发出沉稳的鼻息声,小手臂规律地上下起伏着。不能失去紫音。虽然共度的时间不长,但是紫音已经是妙子的一部分,他被带走就如同自己的一块肉被扯下来般,她将被迫承受难以忍受的痛。妙子很容易就可以想象,自己将会承受无法保持理智的痛苦。
你敢对秀怎样,就永远要不回孩子。
妙子粗暴地打着信件,宛如想将自己将来可能承受的痛苦一口气打跑一样。
立刻离开秀的家,然后去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