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有两样东西我应该看见而没有看见。
“啊,天哪,现在又怎么了?”
这指的是逍遥宫的案子。正如我意料到的,地方媒体已经闻风而动,记者们小题大做,称呼我为“会放烟火的私家侦探”。文章充满讽刺:超级警官,可疑天使或是伤寒玛丽,制造事端却又能峰回路转,化解灾难——究竟哪一个是我?故事继续到这一版的背面,那里有第二个报道,内容是昨天的采访还有我对安德娜·霍恩巴克指控的否认声明。记者没有写出任何结论,他也不需要做这个,就任由读者尽情地发挥想象,肆意评论吧。不管别人决定了什么,我准备不予理睬。
去米罗家的路上,我回想着周一晚上的情景。从我沿着联合大街跟踪路易斯·霍恩巴克开始,饭店、报亭、药店、图书馆、杜威之家、双子峰山,还有观景台——都是普通正常的去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霍恩巴克停了车,点了根香烟,坐在暮色中,我坐在道奇车里监视着,直到两个巡警过来——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仍然毫无头绪,甚至连夸大歪曲的可能性都没有。
“你这个家伙。”埃伯哈特说,“如果我的屁股正在煎锅上的话,我可没有你一半的好心情。”
“一点儿突破也没有。”埃伯哈特对我说,“听着,如果有什么在双子峰山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告诉克莱因,你最好跟头儿说说。”
没错。
还有图书馆——对,就是图书馆。
她大概三十岁,坚毅的眼神,薄薄的嘴唇,衬衫紧紧地包着丰满的胸部,身上的裙子也绷着胯部。她看上去很紧张也很专注,我过去的时候,她正站在考古学那个架子前,往上面摆放《裸体摄影》。
欢迎来到艰难时刻,埃伯哈特说过。
意外的一击让我站立不稳,倒向了左边的书架。架子上的书随着架子一起倾倒,哗啦啦地散落在地板上。我又被弹了回来,抓住书架,更多的书被撞下来,我的屁股硬生生地撞在书架的一角上。我摔倒在地,疼得倒吸着凉气。图书噼里啪啦地砸在我的身上,坚硬的书脊正好落在我的屁股上,让我不由得头一歪,脑袋重重地撞在另一个书架上。
注释:
“太可怕了。要我几点过去?”
我说:“打扰了,请问您是威克斯小姐吗?卡罗琳·威克斯?”
“我什么也没有隐瞒。我为什么要隐瞒?”
我看到了什么或没看到什么。
“就是这个意思。”
“对,威克斯小姐。吉恩·威克斯,对吗?”
这次我没有生气。我的情绪已经超出了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身陷泥潭的无可奈何与自怜。我把报纸揉成团,扔进废纸篓,然后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坐下来完成给亚当·布里斯特的报告。
“是的,是她。”
十分钟后电话铃响了,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也响个不停。卡亚巴里恩打电话来表示慰问,给我出点子。我在《考察者》的酒肉朋友说的全是废话,他认为整件事很有趣;我以前服务过的债务公司经理很负责任地不断地告诉我,让我不要担心因为公众关系的原因会影响以后的生意;还有三个媒体的来电,其中两个是地方电视台,他们都想来采访我。我用无比的礼貌婉拒了他们。紧接着是两个难对付的家伙——一个年轻人说我是法西斯主义猪,一个老太太说撒旦在我的体内,我唯一的出路就是信奉我主耶稣。
我拎着衣服出了店门,回到车边,把衣服扔在后座上。我直了直腰,关上车门,看了看四周。图书馆是一幢古老的科林斯柱式建筑。我站在那儿,盯着那幢楼。
周五的早上,新闻界又给了我一击,我在德拉姆大街买了一份《纪事报》带回办公室,这次报上登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