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真够讽刺的。
正当萨拉摘下饰带时,另一个大律师走了进来。他叫赛文德拉·博斯,是个年轻的印度人,跟萨拉来自同一个律师事务所。虽然他比她年轻7岁,但他们两个同时获得了大律师资格。除了露西,赛文德拉算是最与她投缘的同事了。赛文微笑着。“嗨!强奸大案的辩护律师!进展如何啊?”
“很糟糕!”萨拉把假发套丢进公文包里。“受害者很强硬,对我委托人的犯罪纪录说三道四,我向法官抱怨时,他居然告诉我他是个女权主义者!”
“什么?”赛文德拉笑了。“你说的不会是那个老家伙斯图亚特·格雷吧?”
“正是他,这只老狐狸。他至少65岁了,外加228斤的体重。他现在肯定和老友朱利安在办公室都笑抽了,他竟然告诉我要尊重妇女的权利!”
赛文高兴地咧着嘴笑。“喔,你应该尊重啊,你知道的!他说得倒没错。世界在变,如今妇女和黑人都有投票权了。”
“真的吗?我没听说啊。没人告诉过我。”萨拉苦笑着。“我弄砸了,像个菜鸟一样,冒冒失失地要求重审,他当然会告诉我理由不充分,而且会浪费公共资金,等等,拿诸如此类的理由搪塞我……我该怎么办,赛文,嗯?难道就坐在那里,微笑着逆来顺受,任由他们玩弄?”
“那可不像你的为人……”赛文德拉的话还没说完,朱利安·劳埃德—戴维斯就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了。他朝萨拉点点头。“别太往心里去,好吗?”
萨拉拿起公文包,朝门口走去。“当然不会,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
他友善地微笑。“就像这个案件一样。”
萨拉回嘴道:“哦,你不抱什么希望了?我会告诉我的委托人,加里听了肯定很高兴!”
萨拉狡黠地朝赛文德拉眨眨眼,然后离开了。她对自己的机智回答感到很满意,沿着18世纪的宽大楼梯,她一路跑下,来到大厅入口,那里聚集着保安、证人和一些正在离去的学生,中间坐着露西·帕森斯。露西是个身形高大、慈祥和蔼的事务律师,穿着肥大的黑色套装。她站了起来,满含期待。
“运气如何?”
“不怎么样,抱歉,我刚才把他们都得罪了。走吧,咱们去看看瓦伦蒂诺。”
两人朝楼梯走去,走向看守所。加里·哈克正被关在那里,等着“四集团”的运囚车把他带回赫尔监狱过夜。她们穿过大门,离开了那富丽堂皇、令人叹为观止的法庭,离开了它那古老的橡木饰板、灰泥立柱和带有异国风情的穹顶,进入了一个灰暗悲凉的世界,这里只有没铺地毯的石廊和叮当作响的牢门。在她们走到楼梯底部时,正巧碰上刚要离开的警探。
“啊哈,这不是在法庭上唱反调的人嘛!你好啊,萨拉。这位是露西·帕森斯,没错吧?”
“没错,我的事务律师。”萨拉冲着侦缉督察特里·贝特森冷笑。他是刑事调查部里少数几个让萨拉看得上眼的人之一。特里那身双排扣套装,一如既往地穿得像是运动套装,皱巴巴的。也许问题出在他的领带上,那领带吊在领扣下方数厘米的地方,或者问题出在衣服下面的那副身板上,四肢懒散放松,肩部宽阔。每次萨拉看到这个男人,都觉得他更像是个爱好运动的大孩子,而不是资深的刑事探员。虽然她表面冷淡,但每次与特里谈话总让她心绪不宁。他还是个鳏夫,这给他平添了不少魅力。
指控加里强奸的正是特里。他同时也在调查玛利亚·克莱顿被杀案和卡伦·惠特克的强奸未遂案,他怀疑加里就是上述案子的罪魁祸首。玛利亚·克莱顿是个高级妓女,1年前被人勒死在斯特兰索公园。她的双手被自己的雨衣腰带反绑在身后,然后那条腰带又穿过带扣套在她的脖子上,如此一来,她越是挣扎,带子勒得就越紧。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