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早晨,特里又来到丘吉尔的办公桌前。敌意仍旧明显,尽管有一夜睡眠时间作缓冲,仍能一点即燃。
“但愿你没生气,特伦斯?干这种差事,同事间拌几句嘴很正常。我一向鼓励队中的伙计们要直言敢谏、有一说一的,你知道的。”
“是,长官。”
“听着,特伦斯,我昨晚没怎么睡,一直在想事情。实际上,是你犯的一个错误让我睡不着的。但话又说回来,没人是十全十美的。有时候旁观者清啊。”
特里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如此厌恶自己的上司了。“我不明白,长官,”他木然地说。我只知道你年龄比我小,还占了我的位子。
“不,我明白就行了。”丘吉尔带着深深的自我满足端详着特里。“但瞧瞧证据,老伙计。我们先后遇到了6起性侵犯案——克莱顿,惠特克,吉尔伯特,斯蒂尔斯比,赫斯特,现在是萨拉·纽比。你原本的思路是这些案子都是同一个人干的——即加里·哈克。但那个思路行不通。DNA检测结果证明他并没有袭击卡伦·惠特克。他不可能袭击海伦·斯蒂尔斯比,因为当时他正被拘禁,而贾斯敏·赫斯特是被西蒙·纽比谋杀的,所以我们唯一确定的性侵犯就是他企图强奸萨拉·纽比,因为我们亲眼目睹了。”
“还有雪伦·吉尔伯特,长官。”
丘吉尔明智地点点头。“我同意,雪伦声称自己被他强奸了,有证据支持她的指控,但并不是所有的证据,到现在也是如此。”他故作高深地朝特里一笑。“和你不同的是,我仔细检查过那个蒙面头套,就在将它交给法医的时候,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特里故意不回答,丘吉尔面对着他的敌意却仍面带欣喜。
“金色的头发,特里,上面还泛着淡淡地红色,是很短的头发……”他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一毫米的空隙。“……留在蒙面头套里,那肯定是戴帽子的人留下的头发。明白我的意思了吧,要仔细研究证物啊。你的老朋友哈克是棕发,而西蒙·纽比的头发是——来吧,告诉我是什么颜色?”
“金色,长官,”特里一脸苦闷地说。“但是……”
“而且也非常短,我记得。照我父亲的话讲,是平头,对吧?”
“但肯定不是他干的!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哈克……”
“这个证据可不是啊,特里……”
“雪伦认出他了,看在老天的份上!她儿子也认出来了!”
“他蒙着面呢,特里!带着蒙面头套!”
“但……”特里开始结巴了,想要列举几条他认为是显而易见的原因。“……但西蒙甚至都不认识她!”
“不认识吗?强奸犯的全部行头都是在他的棚屋里发现的。”
“是啊,但那块手表!强奸犯拿走了加里的手表。”
丘吉尔点头。“我同意,这就是关键点。即使如此,这手表是在哪里找到的呢?在西蒙的棚屋里,加里是去那儿找的。这说明什么?也许他让西蒙去替他拿回来,而西蒙在解读他的指示的时候有点兴奋过了头……”
“那太荒谬了,长官,那肯定是……”
“是吗?是种可能,没错,但瞧瞧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加里和西蒙的母亲大吵一架,并袭击了她——一起严重的暴力袭击,但她却不愿意出庭指控。为什么?我想是害怕加里会把他儿子的事不小心说出来吧?也许还会抖搂出她的事?那些他们心知肚明的事?”
特里闷声的沉默似乎令丘吉尔异常满足。
“你一直以为这些攻击都是一个人干的,是吧,特里?那个《晚报》上说的蒙面杀人犯。嗯,也许你的思路没错,但你抓错嫌疑人了,就是这样吧?万一这个连环强奸犯不是加里,而是西蒙·纽比呢?”
特里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