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第三个死者
尖。
果然,是那种咸涩的味道。
我脸色凝重,死死地看着女厕的门,纠结一番之后,终于长叹一声推开了女厕的门。手机微弱的光在阴冷潮湿的空间里飘忽闪动,犹如受惊的活物掠过那些杂物,在惨白的地板上停留下来。暗红色的污痕以曲线的形式延续,一直消失在了一个隔间下面。我稳了稳心神,故意将脚步踏响,走上前去将手搭在了隔间木门的把手上。
我并不确定这扇木门之后,究竟有着什么东西,只盼望不要像我想的那么糟。扭动黑色的把手,木门立刻发出嘶哑的摩擦声,在这死寂的夜里甚是刺耳。还没容我反应,木门即被一股力量从里面完全推开,一个沉重的物体顺着张开的门滑向我。我机警地往左侧避让,却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手机随即脱手而出,沿着地面滑出去了很远。那个沉重物体随即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我双脚蹬地,狼狈地往后移动了一点距离,靠着墙怔怔地看着它。虽然光线不好,但借着远处手机发出的微光,还能大致辨认出它的大致轮廓。
是个人!
抑或是具尸体!
我扶着墙站起身,走到洗手台前扭开水龙头,将冰冷刺骨的水流直接浇在头上。打了个寒战之后,整个人变得异常地清醒。在午夜拔头人那件案子里,无头尸体我见了不下几具,眼前的这个已经不能再让我惊慌失措。我蹲在这人身边,探试着他的颈部大动脉。身体已经冰冷,并无脉搏迹象,确认死亡。背部一大片殷红,应该就是致命伤。伤口狭长,大概是匕首之类的凶器。
尸体上并未有尸斑出现,那么死亡时间应该在一两个小时之内。也就是说,从我在男厕醒来,一直到我进王进发房间,寻找翻看记事簿的这段时间,都可能是案发时间。
可是,如果我的推断没有错,为什么我没有听到一点动静?
就算没有呼救和搏斗,但匕首插中背部,会没有惨叫声吗?
我捡起手机,拖动尸体,拉到光线较好的地方,看清了他的脸。
竟然是……顾新。
下午在图书馆遇见的那个热心研究生。莫非……顾新说的那一番话,透露了凶手所忌讳的隐秘之事,才遭此横祸?但是凶手为何要在半夜封闭的图书馆内行凶?而且凶手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将顾新邀到图书馆内的呢?
尸体的嘴角有片血痕,我用力捏起他的颌骨,将手指伸到他嘴里搅动了一番,有种奇异的触觉沿着指尖传来。我将手机拿得更近一些,以便让微弱的光线照进尸体的口腔。果然,舌头竟然短了一截!这种匪夷所思的杀人手法还真不多见,在背后插一刀就算了,为什么要割掉他的舌头?这算是什么意思?凶手到底有什么目的?他要通过这种形式暗示什么?
这些先不用考虑,目前最紧要的是如何洗脱我的嫌疑。凌晨四点、密室、尸体、我。警察不怀疑我是凶手是不可能的。而且王进发那里还留下了我的脚印和指纹,如果逃走,立刻就会被视为畏罪潜逃。无奈之下,我拨通了徐佳的号码。
提示音响了好几下,方才接通。听筒里传来徐佳还没完全清醒的声音,“现在打电话……有收获了?”
“嗯。”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缓,“我看了王进发的记事簿。”
徐佳打了个哈欠,“说谁是凶手了?”
“那倒没有,不过里面有点信息,也不算白跑一趟。”
“哦,那等天亮再说吧,我再睡会儿。”
“恐怕你要来一趟了,”我苦笑,“现在我脚下有具尸体。”
那边短暂地沉默了一下,只说了句“你等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稍稍松了口气,又按下吴哥的号码。
整个厕所如同白昼。
我坐在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