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之物
流了一点儿血,染红了我的衬衫。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但我的整个胸部都青紫了,十分疼痛。你们可以想象,要是我没有穿盔甲,结果会怎样。不管怎么说,我没有在这一击之下昏死过去,已经算是奇迹了。
“当晚,我没有上床睡觉,而是在床边上坐了一宿,一边思考,一边等待天亮,因为如果我不想让阿尔弗莱德·杰诺克爵士知道我偷配钥匙的事,就要在他进入教堂前,把我的那堆东西拿出来。
“熹微的晨光刚刚照进我的房间,我便轻手轻脚地下楼,进入教堂。我绷紧了神经,悄悄地打开门。在冰冷的曙光下,教堂里的每个角落都清晰可见——一切都静谧得有些阴森诡异。你们能够体会到那种感觉吗?我在门口站了几分钟,等晨光渐渐变强,希望我的勇气也随之增加。初升的太阳将光线直直地射入东边的大窗户,让教堂里充满了彩色的阳光。我鼓起勇气,进入了教堂。
“我将照相机拿到之前拍照的地方摆放好,但我把在闪光灯下拍摄的胶片拿了出来,放进了衣服的侧兜。令我暗自遗憾的是,夜里我听到怪异的声响时没有多拍一张照片。
“整理完我的摄像用品后,我走到祭台上,想找回提灯和左轮手枪。你们知道的,这两样东西在我被刺中时,从我手中飞了出去。我在讲道台下找到了我的提灯,灯罩碎了,金属框也歪了。手枪是在我的肩膀撞到长凳时脱手而出的,所以它就完好无损地躺在过道上我摔倒的地方。
“找回了这两样东西,我走上了祭坛,想看看匕首是否回到了刀鞘中。但我刚走到祭坛围栏旁,惊讶地看到匕首就躺在祭坛那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距我遇刺的地方大约有一英尺远。我怀疑你们中间是否有谁能够了解我看到这一幕时的紧张心情。在一种莫名的冲动下,我一个箭步冲过去,一脚把匕首踩住了。你们能理解吗?能吗?之后的一分钟之久,我都无法蹲下身用手把它捡起来。但当我真正做到时,那种感觉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恢复了理性后,我暗骂自己是个蠢蛋。但我向你们保证,我的感受都在情理之中!但我又感到了新一轮的恐惧。我并不是害怕自己真变成一个蠢蛋!而是一种对于超出了自己知识范围或是想象的未知之物的敬畏。
“我把匕首翻来覆去地细细查看,却猛然间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握着它,仿佛在我的潜意识中十分惊奇地发现,此刻它竟然静静地躺在我的手中。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这件奇特的凶器上没有任何痕迹,只是颜色有些暗淡,因为刺穿了盔甲刀尖的部分微微发亮。
“查看完匕首后,我走上台阶,进入了祭坛,然后跪在高台上,将匕首插入刀鞘中,之后转身走了出去,反手带上了围栏上的小门。古老的武器又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莫名地,我隐约觉得匕首在祭坛上沉寂的这五个世纪甚至比它离开圣坛时更加危险。我并没有深究产生这种想法的原因。但我知道当我在祭坛的地板上发现它时,所感到的那种庄重的感觉,并不是主要原因。而当我把匕首放回原处后,我感到一丝紧张,于是我拎起检查匕首时放下的提灯,然后便沿着通道,飞快地离开了教堂。
“我锁好大门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紧张。年迈的阿尔弗莱德·杰诺克爵士如此警惕小心,我原本还怪他小题大做、疑神疑鬼,但现在想来,完全可以理解了。我不禁突然想到,他是否对这把匕首作祟的悠久历史有所了解。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梳洗更衣后,看了一会儿书。然后便下楼,吩咐当班的管家给我来点儿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虽然我浑身酸痛,但半小时后,我还是出发前往博通垂。因为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急于验证。我到达时还不到八点半,照相馆的百叶窗还没拉开。我无心等待,便开始敲门。摄影师出来开门时没有穿外套,显然还在准备早餐。我用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