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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来点儿咖啡?”妮基柔声问道。
埃勒里希望妮基会对他的行为表示赞赏。他下巴上有青紫色的肿块,后脑勺仿佛正在水泥机里搅来拌去。
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公园里,头枕在玛撒的大腿上,旁边围了一群赞叹不已的观众。德克已经离开了。爱好戏剧的巡警正情绪激昂地大发议论,说他当时真打算拘留那个演员,他怎么能被角色弄得如此忘乎所以——如果朗特先生愿意说出那个抢镜头的笨蛋的名字,那他就——顺便说一句,他印象中一直认为朗特先生已经须发花白了。要不就是现在贴了假胡须?最后,埃勒里把脸藏在帽子里,哄骗那个巡警把他们送到七十二街的入口,塞进一辆出租车里。埃勒里迷迷糊糊时唯一能想起的地址就是奎因寓所。妮基还在家里,他本以为她同一个作家联合会的付费会员约会去了,其实她一直在等他回来。一进屋,玛撒便倒在她的臂弯里,两个女人在奎因探长的浴室里消失了半个钟头,留下埃勒里自行处理伤口。就连老奎因回到家,一惊一乍地问他话时,两人都没出来。
“德克到底怎么啦?”妮基问,“他疯了吗?”
“我也不知道,”玛撒用同样疑惑的口吻回答,“我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我认为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我当时觉得不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埃勒里一边说,一边试着侧一侧下巴。
“你该庆幸自己还活着。”
“哦得了吧,”埃勒里说,“那畜生下手挺狠,但也没有那么狠。”
“那就是我如此害怕的原因,”玛撒看着自己的咖啡杯说,“我怕他带着枪。他曾经威胁说要开始带枪。”
“妮基时时刻刻都威胁说要离开呢,玛撒,但是她仍然在为公司工作。”
“你不相信我。我想我也不指望你会信。我告诉你,如果德克今晚带了枪,他已经把你杀了。”
“而且他还会有个开枪的好理由,”埃勒里说,“看看这儿,我不打算假装没事,但你总要公平地对待这个家伙。从德克的角度来看……”
“那就假设你是德克吧,说说你怎么看的。”妮基冷冷地说。
“玛撒,你给德克讲了个很没有说服力的故事,说你要去女士旅店会见某个女性剧本作者。所以他跟踪你,看见你进了公园,选了张黑漆漆的长椅。我随后也进了公园,显然是事先约好的。我坐下来。德克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你依偎在我这个男子汉的胸口,而我的手臂环绕着你。你的眼泪使情形看上去更糟了——仿佛你和我一直在偷情,但是我泡了个新的小妞,打算离开你,你却试图缠住我。他看到这般情形还能怎么想呢?他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玛撒闭上眼睛。
“像你一样吗?”妮基刻薄地说,“玛撒这样的妻子仅仅存在于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里,如果丈夫连这一点都不明白的话,就应当被阉割。”
“别插嘴好吗?除此之外,玛撒·德克喝醉了。如果他清醒的话,可能……”
玛撒睁开眼睛,说:“他清醒时情况更糟。”
“更糟?你是什么意思?”
“他清醒时,我就无法说服自己,他说那些可怕的话是因为他喝醉了。”
“你的意思是说,德克就是认为你到处和人上床?”
“他也不想相信,但这已经变成一种强迫症了,变成某种他无法控制的念头了。”
“我能说他疯了吗?”妮基问。
“妮基,和他相爱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如果他是我丈夫,我早就让他找份事做了。”
“他有病……”
埃勒里说:“玛撒,不管他有没有病,都会造成伤害。”
妮基跳起来说:“玛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