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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基一直在危机的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到了九月第一个星期的周末,除了头晕耳鸣,她什么感觉都没了。她连自己正在敲下的内容是什么都说不上来,连今天是几号都不清楚。这些日子,她就像生活在恍恍惚惚的梦境里。
玛撒和德克进进出出,就像一组互不关联、也没什么规律的镜头。整整一个星期,妮基没见他们说过一句话,或是看过对方一眼。晚上在卧室里是什么情形她不知道,但是在睡眠以外的时间里,他们的行动交错而过,互不相干,就像在距离遥远的星辰轨道上各自运行。妮基暗自庆幸。但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又会跌入梦魇之中。
她隐隐感觉自己很清楚现在的情况。德克有意无视玛撒的行为,因为他不愿让自己的生活被玛撒的事牵着走,他无法做到关注玛撒而无动于衷。而玛撒……对于玛撒的情况,妮基懵然不知。玛撒一大早就起床,梳洗打扮之后逃离家门,通常在半夜之后才回家,蹑手蹑脚地爬上床。
德克努力工作,创作欲高涨。有时候妮基已经睡下很长时间了,还听到他在打字机上工作,同时伴随酒瓶酒杯叮叮当当的声音。直到临近周末——也就是噩梦前夕——妮基才发现德克根本不在卧室睡觉了,他只是和衣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躺一躺。早上玛撒一出门,他就进了卧室关上门。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星期五,九月的第四个星期五——是个红色星期五,正如妮基后来记得的那样。
星期四晚上,玛撒回家之后,去敲妮基的房门。
“不用敲,玛撒,进来吧,”妮基说,“我没睡觉。”
玛撒没有进来,她站在门口说:“妮基,是星期六晚上。”
“什么星期六晚上?”
“开幕式是星期六晚上,在布里奇波特。”
“哦,好的。”妮基已经把布里奇波特的开幕式忘得一干二净,把格林斯潘那出戏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会给你和埃勒里,还有你想要带去看戏的人留票,票会放在门房那里。”
“你不觉得激动吗?玛撒,谢谢你啦!”
“你会告诉德克吗?”
“告诉他什么?”
“开幕式的事,我也会给他留张票。”
“你是说德克还不知道……”
但玛撒已经转身走了。
星期五早上,玛撒出门之后,妮基将此事告诉了德克。德克痛苦地皱着忧郁的眉头,说:“开幕式?”然后点点头走开了。
玛撒四点刚过就回家了。
“玛撒,出什么事了?”妮基已经很久没见到玛撒半夜之前回家了,见她这么早回来,只能推测是因为有了什么麻烦。
“没出什么事,”玛撒冷冷地说,“我们今晚要穿晚装,我回来换衣服,然后去布里奇波特。”
玛撒进了卧室,锁上门。妮基听到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就回了书房。
“谁来了?”德克问。
“是玛撒,她要主持今晚的演出。”
“在布里奇波特吗?”
“那当然,我想他们所有的舞台布景和道具都在那里,他们都很熟悉那里的舞台……”妮基意识到有个想法从德克脑中一闪而过:去布里奇波特会路过达里恩!
德克转过身,过了一会儿,又接着口授下去。
五点过了几分钟,电话响了。电话就在妮基手边,她拿起话筒,漫不经心地说:“你好,这里是劳伦斯寓所。”
“请让劳伦斯夫人接电话。”是范·哈里森。似乎有只冰冷的手扼住妮基的咽喉,她努力克制住自己。
“她……她已经走了。”妮基挂上电话,手还放在话筒上,“接着说,德克。”
“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