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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地钻进车里,驶向大门口。汽车排队等着转弯进入佩尔哈姆公园大道。他只好跟着车队慢慢往前蹭,每次刹车和启动都压着火气。
公园门口有个工作人员忙着什么,因为无事可干,埃勒里就看着他。那人挥舞着一把油漆刷,在描画入口标牌上退色的字迹。纽约动物园——不知怎么,埃勒里心中一动。油漆匠正在描那几个字里的第一个L。
埃勒里挺了下身子,接着又松懈下来。他想这车队怎么老不动,于是伸出头去看,发现前面有两辆车发生了剐蹭。
他缩回头来继续等着,目光又转到那个油漆匠身上。
L·O……
那油漆匠开始描G。正当此时,一声雷鸣,接着一道闪电,大雨哗哗而下……油漆匠摇摇头,收拾起油漆桶和刷子,就离开了。
埃勒里忽然听到后面的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他茫然地抬起头,发现自己前面一辆车都没有了,赶紧拐进佩尔哈姆公园大道。
闪电再次划过天空,雷声隐隐。
他恍恍惚惚地沿着公园大道的环路向前开,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动物园入口。在尚未完工的入口标牌前,他放慢了车速,好奇地看了一眼那行彩色大字。接下来,他把车开回停车场,下了车,顶着倾盆大雨小心翼翼地走到入口——返回去仰脸看着那个标牌,欣赏老天爷如何大发神威,尽情向大地倾倒雨水。
一个标牌,一个标牌。
有人拍了拍埃勒里的胳膊,他从痴迷中惊醒。
“停车场里那辆车是你的吗?”说话的是停车场的服务员,“已经过了关门时间了。”
埃勒里看看表,快到七点钟了。他冒着大雨在动物园入口站了快两个小时。
“我们一直在打赌,先生,”那个服务员跟着他,一边走一边说,“如果有人在雨里站着,就像大热天站在淋浴喷头下面似的,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在等情人约会,要么就是在给明天要参赛的马服兴奋剂。还是说,出了什么事?”
“是的。”
“出事了?”
“嗯,既是又不是。既是坏事也是好事。”
那服务员摇摇头,闷闷不乐地说:“这么说所有的赌注都白搭了。”他盯着埃勒里的背影,直到他钻进汽车,开出公园。
既是坏事,也是好事。正是如此!
埃勒里既不辨方向,也没有目的,从他上车离开起,已经在那个地方转了十圈了。
是的,那是好事,也是坏事,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好的一面。
埃勒里思考的是,我目前所需要的就是证据。在法庭上站得住脚的证据,能让州检察官、法官和陪审团满意的证据。
如果有证据的话。如果能找到证据的话。如果能及时找到证据的话。
他又开始情绪低落了。
他现在已经明白范·哈里森的血字意味着什么,但这似乎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能拿出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