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还没脱衣服吧?”
“嗯。”
“马上到派克理斯特大楼跟我碰面。它在东八十四街,介于第五大道和麦迪逊之间。”
1点45分,那么现在是劳动节了。从8月25日到9月5日,整整有11天。11比10多1。西蒙·菲利普斯和比阿特丽斯·维利金之间是10天。比10多1就是……
“埃勒里,你在听吗?”
“是谁?”他的头疼得要死。
“听过德华·卡扎利斯医生吗?”
“卡扎利斯?”
“你没想到……”
“那个精神科医生?”
“正是他。”
“不可能!”
这有如当你沿着推论这条羊肠小径匍匐前行时,外面的夜色竟霎时分裂成亿万个晶亮闪烁的碎片。
“你有什么看法,埃勒里?”
他觉得整个人悬在遥远的外太空,一片茫然。
“不可能是卡扎利斯医生。”他努力振作起来。
警官的声音狡猾地说:“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儿子?”
“因为他的年纪。卡扎利斯不会是第七个受害者,完全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年纪?”老头子口气迟疑,“卡扎利斯的年纪关啥屁事啊?”
“他现在一定有60多了。不可能是卡扎利斯,这不在他计划中。”
“什么计划?”他的父亲咆哮着。
“不是卡扎利斯,是不是?如果是卡扎利斯……”
“本来就不是啊!”
埃勒里松了一口气。
“是卡扎利斯医生夫人的外甥女,”警官烦躁地说,“她叫雷诺·理查森。派克理斯特就是理查森一家住的地方,包括那个女孩子和她的父母。”
“你知道她的年龄吗?”
“20多快30了吧,我猜。”
“单身吗?”
“大概不是吧,我所知有限。我得挂电话了,埃勒里,动作快点儿。”
“我马上就到。”
“等等,你怎么知道卡扎利斯不是……”
隔着中央公园的另一边,埃勒里两眼瞪着话筒,陷入沉思。他已经忘了该把话筒挂回去这件事了。
——电话簿。
他跑回书房,一把抓起曼哈顿区的电话簿。
——理查森。
雷诺·理查森,东八十四街十二号二楼一门。
还有一个扎卡里·理查森,住在东八十四街十二号二楼一门,也是同一个号码。
处在极其平和心情中的埃勒里,开始梳洗更衣。
那一整个晚上的情况,埃勒里要到事后才能拼凑出一个具体图像。那是一个乱哄哄的长夜,众多的脸孔游移和交织,之后离散,所说的事情都支离破碎,声音嘶哑,涕泪纵横。人们进进出出;电话铃声几乎不停,铅笔则在纸上游走。尽头有几扇门、一张躺椅、一张照片。摄影师也在场,有人在丈量,有人在绘图;娇小、发青的拳头,垂下来的丝绳;意大利大理石镶火炉上那座路易十六时代款式金座钟、一幅裸女的油画、一张撕破的书皮……
埃勒里的脑子像一部机器,他的感官不假思索地搜罗各样事物,而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成品出现了。
出于存储的本能,埃勒里将今晚的成品藏于心底,他感到这些日后必能派上用场。
那个女孩子身上什么线索也没有。他只能通过照片一睹她的芳容。她的肉体冻结在倾全力挣扎的那一刻,成为一块不具任何意义的一般化石。她的身材娇小玲珑,棕色的头发柔软慈曲。一只漂亮的鼻子,而她的嘴,从照片上看来,有几分娇纵之气。手和脚的指甲修剪得漂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