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复活节:诺拉的礼物
面色由红转紫、再转黄;她的眼神狂乱,满是泪水,宛如一场海上风暴。
随即全家到齐,忙把诺拉拖到床上,松开衣服。这时她还一个劲大笑着,仿佛她的生命悲剧是世上最大的笑话。埃勒里拨电话找威洛比医生来,然后在帕特丽夏和洛拉的协助下,镇定了诺拉的歇斯底里。
医生到达时,他们已经止住诺拉的狂笑,但她仍然颤抖不已,脸色苍白惊恐地张望四周。
“我不——不明白——”她喘息着说,“我——没事。那么——所有事情……噢,我好痛。”
威洛比医生把大家都赶出卧房,自己独自在诺拉卧房待了十五分钟。他出来时,哭丧着脸说:“得送她到医院,我来安排。”
荷米欧妮听了,紧抓住约翰,两个女孩贴在一起,没有一个人说什么;但有只大手围过来拍拍她们。
这一天,莱特镇总医院人手不足,因为是复活节,又是星期日,经过三刻钟,救护车还没到。而且在约翰记忆中,这是他生平头一回听见威洛比医生诅咒——一个又长又大声的形象的咒骂;骂完,他咬紧了牙,回头照顾诺拉去了。
“荷米欧妮,她会没事的。”
约翰虽然表面上这样说,脸色却是铁灰的。如果米洛都开口诅咒,就表明情况太糟了!
救护车终于来了,医生没再浪费时间诅咒。他动作迅速地把诺拉推出屋子,留下他的车子在莱特家门外路边,亲自陪诺拉进救护车。实习医生用担架把诺拉抬下楼时,全家人瞥了一眼诺拉,她的肌肉抽搐着,各部位样式不一,好像各有各的生命似的;她的嘴唇扭曲着,两眼痛苦得发出乳白色的眼光。
谢天谢地,荷米欧妮没见到那张脸;但帕特丽夏看见了,她惊恐地对埃勒里说:
“埃勒里,她又害怕又痛苦,快吓死了似的!噢,埃勒里,你想她会不会——”
“我们到医院去,”埃勒里说。
埃勒里开车载大家去医院。莱特总医院没有隔离病房,但威洛比医生将妇女外科手术病房清出一角,把诺拉安置在角落一张病床上。家人不许进入该病房,他们得在走道一头的候诊室等候。候诊室因为布置了复活节花束而显得愉快,但也因为消毒水的气味而显得悲伤。那味道使荷米欧妮难受,所以他们让她在一张长椅子躺下,双眼紧闭。约翰来回走动,不时去摸摸鲜花,并偶尔说春天又来了真好等等。两个女儿紧挨母亲而坐,奎因先生挨着两个女儿坐。现场除了约翰的皮鞋在破旧的花地毯上发出声以外,一点声音也没有。
威洛比医生急冲冲地走进候诊室,场面随之改观:荷米欧妮睁开双眼,约翰停止走步,姑娘们和埃勒里都跳起来。
“没多少时间了,”医生气喘吁吁。“听我说,诺拉体质弱,而且她一向是神经紧张的孩子,加上几个月以来因为中毒而感受压力、愤怒、担忧、新年派对、还有审判等等,使她非常虚弱,情况严重……”
“米洛,你到底想说什么?”约翰抓住老友手臂,紧张地问。
“约翰,诺拉情况严重,没有必要隐瞒你和荷米欧妮,她病得不轻。”
威洛比医生转身,好像急着走。
“米洛,等等!”荷米欧妮大叫。“孩子……怎么样?”
“荷米欧妮,她就要生了,我们必须动手术。”
“可是——才六个月呀!”
“没错,”威洛比医生僵直地说。“你们最好都在这里等,我得去准备了。”
“米洛,”约翰说,“假如有什么需要——我是指——钱,要找人——找最好的——”
“约翰,我们很幸运,这个复活节,亨利·格罗伯来斯洛克姆探望他父母;他是东部最好的妇产科医生,也是我以前的同学。他现在已经上路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