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楼梯狭窄、陡峭,走上去吱吱嘎嘎地作响。走着走着,埃勒里感到有必要和其他人靠近一些,就挨着尹娃和她的父亲一道向上爬。特里·瑞与奎因警官,为好奇心所驱使,马上也尾随在池们的后边。那个褐色人,由于警官的刺激,最终胜利了,走到了他的前面。因为老人讨厌有人跟在自己后边,同时他尤其讨厌那些安装吱吱嘎嘎的楼梯,却不去减低其噪音的房主。
他们逐步进入到一个冷清的、有着倾斜天花板的房间,完全没有人们对伊娃想象中所描绘的那些神秘景象。钻出了楼阁的阴影之后,出现了太阳的光芒,一个清静、优美、没有任何一点邪恶、几乎纯洁的房间展现在他们面前。房间的两个窗户都挂着带花的薄罗纱窗帘,而有着四根枫木床柱的床,用磨擦轧光印花棉布床单覆盖着,床单的花纹像窗帘一样,颜色是樱桃色的。此外,墙壁上挂着日本水彩画,磨光地板上面铺着垫子,这些是房间中仅有的来自太平洋之外的东西。
“多么令人愉快的房间!”伊娃下意识地叫喊出来,“怪不得卡伦要在这里写作呢。”
“我发现它,”麦可卢医生用噎塞的声者说道,“通风不良。”他转过身去,走向开着的窗户。
“这房间是东方和西方的多么奇怪的混合,”埃勒里评论道,看了一眼小巧的柚木桌子,以及它上面的老旧的打字机,“它有着楼下所没有的反常现象。”
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有一台电冰箱,电冰箱上面是厨房柜橱,旁边是煤气用具。在卧室边缘是一个很小的浴室,其中的设备却非常时髦。浴室中有一个小窗和一个天窗,却没有另外的门。
这小小的公寓,就像曾经住在其中的女子一样,优雅——而且有良好的习惯——是一个避难所,它的门安装在楼梯口处,那是它通向世界的惟一的出口。
“这是一种强烈的孤独。”埃勒里说道,“她是怎样做——如何分配她在这间屋里工作和在楼下房间的时间?”
“她在这里写了《升起的八朵云》,”泪水在眼睛中打转的伊娃说道,“我决没有想到过它是这样——美好。”
“从我的经验可以发现,”奎因警官说道,“当她想写出特殊事情的时候,她就把她自己锁在这里,待上一星期或两星期。”
埃勒里看了一眼挤满墙壁的竹制书架——有六七种语言的参考书,日语的书,有拉夫卡多·赫莫的著作,以及张伯伦、阿斯顿、奥克由玛的著作;还有日本诗的英语、法语和德语的翻译本——全部都可以在天主教的图书馆中借到,都属于西方古典文学的范围之内,看样子这些书已经使用好多年了。埃勒里静静地继续检查书桌和所有的抽屉,那儿有更多的书,手稿的剪报,整段整段匀称地打印的笔记,内容多是高深莫测——这些是作家的一整套随身用具,却随着作家生命的结束,使它们在时间中凝固了,真正的创造过程因之停止了。伊娃对这房间的态度经历了从厌恶到着迷的巨大转变,因此在她看来,埃勒里把文件弄得乱糟糟的,并且进行粗暴地检查,真好像是在亵渎圣物。
埃勒里挑选着。这时他注意到一个象牙制的细长的剪刀鞘,表面上有浮雕,有一根丝带系在一端,还有一枚题写了日本箴言的好运硬币,摇晃地悬挂着。
“剪刀鞘。”警官点了点头。
“你已经发现剪刀的另一半了吗?”
“还没有。也许它已经丢失好多年了。”
埃勒里放下了刀鞘,环视四周,并走向一扇打开着的壁橱门。壁橱里挂着各式各样女人的用品——各种已经过时的衣服,在其底层是两只鞋。但是没有帽子,也没有外套。
他看看里面,看看下面,摇了摇头,然后走到小小的枫木化妆台,上面放着梳子和刷子,一套化妆用具,还有一个充满着各种漂亮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