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踪迹
注意力从波林杰转移到警长身上,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握着。
“我不这样认为,”埃勒里发表他的意见,“如果不是有强烈的感情因素的话,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置身于充满着精神压力的生活达八年之久。如果说金鲍尔对露西·安杰尔只是玩玩而已,德琼,那你的说法才能成立。但是,他十年前就和露西结婚了;至少在过去的八年时间里,他可以用很自然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比如说平和地离婚,或者干脆消失。可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继续他这种复杂的生活。”
“他是爱她的。”比尔说。
“哦,当然啦,这是毫无疑问的。”埃勒里从兜里摸出他的烟斗,开始往里装烟丝,“他非常爱她,所以才能忍受这样的生活。这个男人并不是一个无情的浪子;他的脸和他所做的一切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你唯一可以指责他的地方是他太软弱了。而且以露西·威尔逊和杰西卡·金鲍尔相比——对了,你还没见过露西,波林杰,德琼见过——她是一个那么迷人的姑娘;而杰西卡·金鲍尔……算了,议论女人的皱纹是刻薄的。”
“你说的应该是真的,奎因,”波林杰说,“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家伙到底是为什么要和这个上流社会的女人重婚呢?”
“也许是野心。博登家可不仅仅是百万富翁。金鲍尔家出身高贵,可是我记得这几年他们家相对从前穷了许多。而老贾斯伯·博登又没有儿子。一个软弱而又有野心的人很难抗拒这样的诱惑——也许是来自他母亲的压力。老金鲍尔夫人是一个泼妇——至少在传闻中大家是这样叫她。如果说是她把金鲍尔推进这桩婚姻,而他自己又没有意识到这将给他带来的麻烦,我是一点儿都不会奇怪的。”
两个特伦顿人相互看了看。
“这也可能是真的,”检察官说,“我今天上午和金鲍尔夫人谈过了,所有迹象都表明他们的婚姻双方都是有好处的,至少对金鲍尔家是绝对有好处的。”
比尔·安杰尔突然插了一句:“我觉得你们现在说的这些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我可以走了吗?”
“等一下,先生,”德琼说,“那威尔逊呢?我是说,威尔逊有没有立过什么遗嘱之类的?”
“我肯定他没有,如果他有,他一定会先找我的。”
“所有的东西都在你妹妹的名下?”
“是的,两辆车,房子。”
“还有100万。”德琼坐到他的转椅上,“还有那100万。这对一个年轻漂亮的寡妇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呵。”
“总有一天,德琼。”比尔微笑着,“我要把你狗一样的牙齿打到你肮脏的喉咙里去。”
“你说什么……”
“好啦,好啦,”波林杰赶忙说,“没必要这样。你把你妹妹的结婚证明带来了吧,安杰尔先生?”
比尔把一份文件扔到桌上,依然怒视着德琼。
“嗯,”波林杰说,“我们已经核对过费城的记录。这一点没有问题。他和露西结婚的时间比和博登家的女人结婚早两年。真是伤脑筋啊。”
比尔一把夺回结婚证书:“说的对,真是麻烦啊——我妹妹还在哭得死去活来的呢!”
“没有人……”
“还有,我们要求拥有尸体的保管权。既然他是露西的丈夫,安葬他是我们的合法权利。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异议。我明天就去拿一张法庭指令。在这先结婚的证据面前,这个国家任何一个法官都会把安葬的权利给予露西!”
“噢,瞧瞧,安杰尔,”波林杰不安地说,“要知道,不用多说,纽约的那些家伙很厉害;他毕竟首先是约瑟夫·肯特·金鲍尔,你知道。他们可能也有权利……”
“权利?”比尔冷酷地说,“谁想到过我妹妹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