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跛子
板上有鲜明的脚印,而且只有脚印,其他地方的白雪都非常平滑。他看到混杂的脚印,在防火梯上下的方向都有,一直通到下面的巷子里。他尽可能地往下看,阶梯上都是同样鲜明的脚印。在墙外的铁架下以至窗台边缘,白雪已经堆成一个雪堆,很完整,没有受到破坏。
“好了,”奎因警官泰然自若地说着,“再看一看地毯。”
埃勒里把他那刺痛的头缩回来。他非常清楚从地毯上可以看出什么。三双不同的男鞋使灰色的地毯沾上湿污泥脚印。这三双都是大尺寸的鞋,但第一双是尖头的,第二双是圆头的,第三双则是方头的。脚印四面八方都有,而且地毯也皱了,仿佛曾经有过打斗。
埃勒里单薄的鼻子翕动着:“你的意思是说,”他慢慢地说,“这些脚印有某些特别的地方喽。”
“聪明的小孩,”奎因警官笑着说,“所以我才会说这个案子很特别。专家检视过这里和外面的脚印。你的看法呢?”
“右脚印都比较淡,”埃勒里说道,“尤其是右脚跟。绝大多数都没有右脚跟的印子。”
“正确。干这件案子的三个人都是跛子。”
埃勒里叨起第二根香烟:“胡说八道。”
“什么?”
“我不相信。这是——这是不可能的。”
“随便你,”奎因警官微笑着说道,“还不只是跛子呢,而且他们全都跛右脚。”
“不可能,我跟你说。”埃勒里叫道。
那女孩目瞪口呆,奎因警官则扬起浓眉:“局里最好的脚印专家说这不仅不是不可能的,而且真的发生了。”
“我不管他们怎么说。三个跛子,”埃勒里吼道,“我——”
维利警官很快地打开门。外面有一股骚动。在一阵嘈杂喧闹的声音中,浓厚的香烟烟雾飘进卧室里。一个小巧的女人和一个高大的男人在一堆记者群中挣扎,好像蜂蜜罐子受到苍蝇的攻击一样。警官以急促而高昂的声音驱散了人群。
“进来,进来。”奎因警官温和地说,并把门关上。
那女人看着那女孩,女孩这时已站起来。她们互相拥抱,哭得好像心都碎了。
“哈罗,奇特林。”埃勒里笨拙地说。
那个脸上刻画着忧虑的线条的高大的人低声说道:“哈罗,奎因。不愉快,呃?可怜的老约瑟夫。而这个该死的女人——”
“你们认识啊?”奎因警官眼睛发亮地问道。
“我们在俱乐部见过一两次。”埃勒里慢吞吞地说。
奇特林还算年轻,保养得很好。这个单身富有的享乐者在纽约是个名人,他的照片常常被刊在报纸上。他打马球,养血统纯正的狗,拥有一艘赛艇。他有无穷无尽的精力,远远避开缠人的女人。
突然间整个卧室里充满了声音——奎因警官的,罗珊妮的,舒曼太太的。当奎因警官以充满同情的声音解说整个情况时,埃勒里站在敞开的窗子边,在迷蒙的思绪中听着他们的话语。奇特林不停地在光亮的地板上走动,他的脚像猫一样。
舒曼太太坐在天鹅绒椅子里面,眼泪沿着她柔和的脸庞流下来,但她已不再哭泣。她大约四十岁,显然看起来比较年轻。她的神态中有一种华贵的风味,她的尊严和和谐的美感即使是痛苦也不能掩盖。
“我知道约瑟夫与这个女人的事,”她低声说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按着她女儿的手,“是的,我知道。我——我从来不说什么。比尔——”她看着那高大的男人,“比尔也知道。不是吗,比尔?”一抹痛苦扫过她的脸庞。
奇特林看起来很不安:“嗯,我想是的,”他以无礼的声音说着,“但约瑟夫不是认真的,埃米,你知道——”
“不,”舒曼太太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