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狗
”
“你知道是谁——”珍妮以屏息的声音说道。
“当然。而且我不知道的我也能拼凑起来。不过首先有些事必须要做……”他站起来,“珍妮,你认为你能承受另外一次惊吓吗?”
她脸色发白:“你是什么意思,奎因先生?”
“我敢说你能。赫希船长,帮个忙,拜托。”他走到巴克的一个样品箱旁拿出了几个凿子和一把斧头。赫希船长茫然地看着,“来啊,来啊,船长,现在没有危险了。把那个地毯弄起来。我要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埃勒里递给他一支凿子,“把钉合地板的铁钉撬起来。我们最好手法干净一点,没有理由把你的地板整个给毁了。”他也拿了一只凿子在地板的另一端开始行动了。他们用凿子和斧头静静地工作,过了一会儿之后终于弄松了地板。
“往后站,”埃勒里平静地说,接着他弯下腰,一块一块地把地板拿起来……珍妮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叫,而后把她的脸埋在她父亲宽阔的胸膛上。
在地板下面,支撑小屋的石头地面上,躺着一具恐怖的、不成形的、模糊的人体,颜色发白,骨头四面八方地突出来。
“你们看到的躺在这里的,”埃勒里说道,“是约翰·基利的遗骸,那个珠宝贼。”
“基利!”赫希船长结结巴巴地说着,瞪着眼往洞里看。
“三个月前,”埃勒里叹道,“被你们的朋友巴克谋杀了。”
他从一张桌子上拿了一条长长的桌布并把它抛在地板的缝中:“你看,”他在茫然的宁静中喃喃说道,“七月那个晚上基利来到这里并要了一间小屋,你们都觉得他看起来很眼熟,巴克事实上已经认出他了。毫无疑问是曾在报纸上看过他的照片。巴克本人当晚也住了一间小屋。他知道基利有那只大钻石。等到一切都寂静了,他设法潜进这里并杀害了基利。因为他随身带着所有能想到的五金器具,还有生石灰,所以他撬开地毯下方的地板,把基利的尸体丢进去,倒上生石灰以迅速地销毁皮肉,避免因尸臭而暴露尸体,并重新钉合地板……当然还不止如此。一旦我推论出凶手的身份之后,这一切都完美地吻合。这一定是如此。”
“可是,”赫希船长以虚弱的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奎因先生?而且是谁——”
“有好几个指标。接着我发现了一些东西使我原先模糊的理论鲜活起来。我从这个关键点开始说,让你们容易了解。”埃勒里把拖到后面的地毯拉过来摊开,展示出磨耗的那个部分,“你们看到那个吗?除了这个特定位置之外,这块地毯的其他地方都没有这么奇怪的磨耗现象。同时也请注意,巴克就是在这个特定位置被攻击被杀害的,因为只有紧邻这个位置的地毯才有皱痕,显示出这一定就是短暂格斗的中心位置……有没有概念是什么造成你的地毯上这么奇怪的磨耗呢,船长?”
“呃,”老者喃喃地说,“好像是某种抓痕,仿佛——”
本森的声音从敞开的窗户外传过来,声音里带着高度的不可置信:“我们抓到它了,奎因先生。它死在外面的树林里。”
众人聚集到窗边。往下看,在冰冷的地面上,在本森强力手电筒的照耀之下,躺着一只公的大型警犬,它的皮毛污秽且纠结不清,而且它的头上还有一个可怕的瘢痕,好像许久之前头部曾被狠狠地殴打过。它的身上有两个鲜明的弹孔是出自埃勒里的左轮枪,不过口鼻间的血都已经干了。
“你知道,”稍后埃勒里疲倦地说,“我一眼就看出那磨耗的地方是抓出来的——也就是说,好像是被抓过以后再磨掉的。磨耗的抓痕暗示出一只动物,或许是只狗,因为在所有豢养的动物中,狗有最根深蒂固的抓癖。换句话说,有一只狗曾在不同的夏夜里来过这间小屋并抓磨地毯的这个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