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约瑟夫的胡子
高大瘦削的人,五官分明,可能是中年人,声音有些鼻音——”
“他也掩藏声音。”巡官咕噜地说,“你没错,他的声音有些鼻音的特质。但是佩蒂,他不是缅因州的人,他的鼻音不是那种鼻音。”
“当然不是了。你一定听出来了吧?爸,他是英国人。”
巡官拍了下大腿:“天啊!佩蒂,没错!”
“他掩饰不了这个。”佩辛斯皱皱眉,“还有他的有些用字是英国式的。他的口音是牛津的,不是剑桥的。后来他听不懂你满嘴的俗话,这也可能是他故意的。”她耸耸肩,“我想毫无疑问,他是个有文化的人。他甚至有些教授的气息,你不觉得吗?”
“他有些狡诈的味道。”萨姆没好气。他拿起一根雪茄塞进嘴里,瞪着女儿说话,“可是他说了一件事叫我不舒服。如果他20号没打电话来,我们得打开信封,可是我们得请老哲瑞来,才能打开。上帝,为什么?”
佩辛斯奇怪地重复说:“对啊,为什么?我敢说这个人来访最特别突出的就是这一点。”
他们静静地坐着,若有所思地对望着。这位乔装的英国人离开前不寻常的要求,使得其他的谜团黯然失色。哲瑞·雷恩先生虽然是个多彩多姿的人物,但他也是世界上最不神秘的老绅士。他已经七十来岁,从舞台退休不只十二年了,他住在长岛的威彻斯特,上面的城堡、花园、屋宇都是仿造英国伊丽莎白时期的美丽形式。他在那儿过着富裕老艺术家规律的生活。他称呼自己的庄园为哈姆雷特山庄,正合乎他的身份,他是上一代世界最优秀的莎士比亚剧演员。年届六十之时的事业正达顶峰状态,无人能出其左右,但他忽然不幸失聪耳聋。因为他超人的智慧,倒也能看破他人所不能看到的事,他决心学习读唇术——后来他精通这门艺术——并且退休回到哈姆雷特山庄居住,仰赖自己骄人的财富过日子,还提供落难的同业和贫穷的艺术人士居所。哈姆雷特山庄变成学习的圣殿;其中的剧院成了实验戏剧的实验室;伊丽莎白时代的文物典藏,变成野心勃勃的莎士比亚学者朝圣的麦加。纯粹出于兴趣,这位戏剧界高贵的老人把难以压抑的才智转向调查犯罪。就在追求这项兴趣时,他认识了萨姆巡官,当时他仍然在纽约警察局刑事局服务,两人于是展开奇特的友谊。在萨姆退休前和退休成立私家侦探社后,两人合作调查过很多凶杀案,成果非凡。后来萨姆的女儿佩辛斯也加入行列,她少女时代由一位家教陪同游学欧洲,然后才回到出生地。她一开始就热情投入工作,和父亲、还有老演员合作实际业务。
萨姆父女满脸困扰。他们这位神秘、有些粗俗的客人,带着号称百万的秘密,究竟和年老失聪、饱受病痛——正直、深受爱戴、才华洋溢的老朋友雷恩之间,有什么关系?
佩辛斯喃喃说:“我应该写信给他吗?”
巡官厌恶地丢开雪茄:“佩蒂,还是不要。告诉你,这整件事真是乱七八糟。老哲瑞和我们的关系是众人皆知的事,这个戴着假胡子的滑稽蛋,也许只是故意提出雷恩的名字来唬唬我们。那家伙在玩鬼把戏!没理由要去麻烦雷恩。我们可以等到20号再说。孩子,告诉你,20号那天,那个胡须仔不会打电话的——他根本不想打。他要我们打开信封。事情早就准备就绪,我却一无所知,这种滋味可不好受……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让雷恩管这档子事。”
“就照你说的吧。”佩辛斯顺从地说,可是当她的眼睛游离到保险箱紧锁的铁门时,两道眉毛之间挤出一道鸿沟。
结果巡官变成能力不足、惊讶受苦的先知。就在5月20日正午吋分,萨姆的电话铃响了。一个稍微沙哑的英国声音说:“萨姆巡官吗?”
“没错。”
佩辛斯在分机听,觉得心脏猛跳。
“我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