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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景
以来,雷恩首次有了明显的举动,他拉了下法医的手臂:“你确定吗?医生——瞬间毙命?”

    “是啊,绝对没错,子弹,应该是点38口径的,直接贯穿右心室,这也是唯一的伤口——光从外观的检查是如此。”

    “头部呢?没任何伤口吗?没任何暴力打击的迹象吗?——身体其他部位也都没有吗?”

    “一处也没有,除了一颗子弹跑进心脏里面,没任何其他伤痕,而且我还敢告诉你,这是我这个把月以来,所看过一堆弹孔里最干净利落的一个。”

    “谢林医生,你的意思是说,德威特不可能是在中枪濒死前做出这个手势?”

    “好,我讲白了,”谢林医生有些肝火上升了,“我刚说他瞬间毙命,不是吗?天底下哪里有瞬间毙命却又有中枪濒死这回事?一颗硬枪子儿贯穿心室,瞬间——啪,就挂了,一切了账,人死如灯灭,人不是天竺鼠是吧,这你也晓得,人和天竺鼠当然不一样嘛。”

    雷恩没笑,他转向萨姆:“我想,巡官,”他说,“根据我们这位火气十足的法医大人所说,我们可弄清一件有意思的事。”

    “啊,什么?他吭都来不及就挂了。我也看过几百具这种瞬间毙命的尸体,哪还有什么花巧可言。”

    “巡官,这里的确有点新花巧可言。”雷恩说。布鲁诺满脸问号看着雷恩,但雷恩并未再说下去。

    萨姆甩甩头,排开谢林医生,弯身看着死者,开始仔细查看死者的衣服;雷恩移了个位置,以便能同时看到萨姆脸部和死者尸体。

    “这是什么?”萨姆低问,他从德威特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堆包括信件、支票本、钢笔、列车时刻表和两本回数票。

    雷恩冷冷地说:“有一本是旧回数票,在被扣押时过期了;另一本是他今晚才买的新回数票,上这班车前买的。”

    萨姆应了声,翻看着旧回数票里如邮票般边缘打着齿孔的车票,车票已磨得边角起毛了,封面和内部有一大堆没一么意义的涂鸦:某些是摹画着列车员查票剪票的记号;某些则是仿印刷体写下的字迹——最多是各式几何图形,几乎每张都有,完全显露出德威特凡事精确的基本性格,大部分的车票都撕去用掉了。跟着,萨姆检查新的那本,车票原封不动,也没任何记号,正如雷恩所说的,出事前在威荷肯站买的。

    “这里哪个是列车员?”萨姆问。

    穿蓝制服的老列车员回答:“我是,名叫波普·勃登利,是这班车的第一列车员,巡官你想问什么?”

    “认得死者吗?”

    “呃,”波登利慢条丝理地说,“在你来之前,我已经告诉过在场的雷恩先生,死者的脸孔我很面熟。现在我想起来了。他这些年常坐这班车来来回回。好像是到西安格坞,对吧?”

    “今晚你在车上见过他吗?”

    “没有,他没坐我收票那头,你看见他了吗?艾德华。”

    “今晚我也没有,”粗壮的年轻列车员讲起话挺害羞,“我也一样,我认得他,但今晚也没看到。我到前一节车厢查票,他的一些朋友坐那儿,里头一个高个子拿给我六张票,说他们还有一位有事暂时离开。后来,我也一直没看见他。”

    “你不找他收票吗?”

    “哦,我根本不晓得人在哪里,心说大概上厕所去了,那是最可能的,我也不会想到有人待在不开灯的车厢里,平常没有人会跑到这里来的。”

    “你说你认得德威特?”

    “他叫这名字是吗?呃,他还算常坐这班车,我认得他的样子。”

    “坐了多少回呢?”

    艾德华把帽子往后推,摸着秃脑门想着:“巡官,这也说不上来,到底有几次也没个数,就是来来去去吧,我想是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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