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我不是让你念出来,讨厌,”沃尔夫一饮而尽,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在肚前,“来吧。”
“好的。首先是对希巴德先生的描述。小个儿男人,五十岁左右,尖鼻子,黑眼睛——”
“行了,这些我记得住。”
“是,先生。希巴德先生好像是这样开头的:您好,先生,我的名字是——”
“客套话就算了。”
我往下看。“这段行吗?希巴德先生说:有个朋友建议我来找您,是谁我就不提了。我到这儿来纯粹因为害怕。是恐惧把我赶到了这里。”沃尔夫点点头。我照着打字稿念。
沃尔夫先生:好,给我讲讲。
希巴德先生:您看了我的名片,我就职于哥伦比亚大学心理学系。既然您是专家,您可能已从我的表情和体态上看出了害怕的烙印,几近恐慌。
沃尔夫先生:我能看出您的忧虑,但无从得知那是慢性的,还是急性的。
希巴德先生:是慢性的。至少正发展成慢性的。这就是为什么我来找……找您。我无法再承受这种压力了。我的生命受到威胁,不,不是,比那还要糟——我的生命已被剥夺,我承认。
沃尔夫先生:当然,我的生命也被剥夺了!所有人都一样。
希巴德先生:胡说八道。对不起。我不是在讨论原罪。沃尔夫先生,我要死了。有人要杀我。
沃尔夫先生:真的?什么时候?怎么杀?
沃尔夫插道:“阿奇,你可以省掉先生。”
“好的。这个米勒公司的孩子真有教养,一字不漏。肯定有人教过他,对老板要每周四十四小时保持尊敬,差不多吧,酌情而定。好,接下去——”
希巴德:这我可没法告诉您,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些情况我的确知道,但我不能说。我能告诉您的是……嗯……许多年前,我曾伤害过某人,永久性伤害。不是我一人干的,还有别人,但主要责任碰巧在我。至少我这样认为。那是男孩子们的恶作剧……结局很惨。我从未原谅自己。其它相关的人也没原谅过他们自己,至少大部分人都没有。我倒没因此变得神经质,从来没有——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我是个心理学家,太专注于别人的神经质,对自己就没工夫了。唉,我们害了那孩子。事实上,我们毁了他。我们当然认为要为此负责,二十五年来,我们中的某些人一直想补偿他。我们也的确付诸行动了——有时候。您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很忙,大部分人都很忙。但我们从未想过扔下这包袱,总有人挑起担子。这不容易,对包——我是说,随着男孩儿长大成人,他变得越发与众不同。听说上大学前,他就已初露才华,当然大学期间也如此——这个,我是亲眼所见,受伤后他更是才华横溢。后来,或许他仍然有才,却变得扭曲了。有一天——
沃尔夫打断了我。“等等。刚才那句,从‘这不容易,对包——’开始,你是说‘包’?”
我找到那句话。“没错,包。不明白。”
“速记员也不明白。接着念。”
希巴德:……
沃尔夫:您和他一直有联系?
希巴德:哦,是的,我们中许多人都和他有联系。有些人和他经常见面,有一两个和他还相当密切。大约在那时,他的潜能似乎浮出了水面。他……嗯……他功成名就。受人瞩目。虽然我确信他心理变态!但我多年来为他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因为他似乎真的沉浸在功成名就的喜悦中,至少这种成就对他是种补偿。然而幻想的破灭如晴天霹雳。我们曾有次聚会,期间有人遇害了——死了——当时我们自然而然地都以为是意外,但他——就是我们伤害的那个人——在场。几天后我们每个人都收到了他寄来的邮件,声称那人是他杀的,还说我们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