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斯科姆厌烦地瞪着他,“我让你来这儿下套了吗?”他转向沃尔夫,“您知道他在琢磨什么吗?挺有意思的,沃尔夫先生。关于了不起的尼禄·沃尔夫,他可是如雷贯耳。他想向您表明他没被吓住,”他转过头,又开始瞪眼,“你这个傻瓜。”
沃尔夫点点头。“是挺有意思。我欣赏勇气。您刚才要说什么,巴斯科姆先生?”
“哦,我还是切入正题吧。是这样,我在办一桩案子。有五个人和我一起办。我差不多每周能挣四千美元,都四周了。结案后,我的酬金能使我一冬都高枕无忧。案子快结了,只差张包装纸和一根绳子。”
“很好。”
“就差这点儿。我来这儿是想让您罢手。”
沃尔夫微微一扬眉。“让我?”
“罢手。”巴斯科姆向前探了探身,一副真诚的样子,“您看,沃尔夫先生,蔡平案,我已经做了四周。普拉特、卡伯特和伯顿大夫雇的我——这不是什么秘密。即便以前是,从星期一开始就不是了。普拉特是我的朋友,我帮过他一两次。昨晚他给我打电话说,如果我想保住保罗·蔡平这案子,最好有所行动,因为尼禄·沃尔夫要动手了。就这样我知道了您发电报的事。我四处打听了一下,和伯顿、卡伯特,还有另外一两个人见了面。伯顿以前从未听说过您,让我给他找份关于您的报告,但今天早晨他打电话说不必了,我想他自己打听过了,一定很有收获。”
沃尔夫咕哝道:“他们对我如此有兴趣,不胜感激。”
“我信,”巴斯科姆捶了下桌子,以示强调,态度越发真诚,“沃尔夫先生,我想以专业人士的身份跟另一位专业人士谈话。说我们的职业是有尊严的职业,您一定会第一个表示赞同吧。”
“不会这么直白。声称有尊严就意味着失去尊严。”
“哦?也许。反正这是一种职业,像律师一样。您知道,一位律师把客户从另一位律师那儿拉走,是不合适的。他会被取消资格。有教养的律师不会有此企图。您不认为我们这项职业与律师职业一样有尊严吗?就是这个问题。明白吗?”
巴斯科姆等待着回答,两眼盯着沃尔夫的脸,也许他以为沃尔夫的面颊上渐渐显露的皱纹是一种自然现象,就像陆地在海洋隆起。终于,沃尔夫开口了:“巴斯科姆先生,您能否不这样拐弯抹角?有什么要求,请直说。”
“见鬼,我没直说吗?我让您罢手。”
“您是说,别插手您所说的蔡平案?对不起,我得拒绝。”
“您不肯罢手?”
“当然不肯。”
“您觉得把客户从别人那儿拉走,无所谓?”
“我不知道。我不想为我的所作所为辩护,万一站不住脚怎么办?我只说我拒绝。”
“好吧。我以为您会同意,”巴斯科姆把拳头从桌上撤下,稍稍放松了点儿,“我哥哥说您以绅士自居,为这名号,您会同意。我说您也许是位绅士,但不是傻瓜。”
“恐怕两者都不是。”
“那好吧。既然这件事不用谈了,我们来谈谈生意。如果您要接手蔡平案,我们就出局了。”
“也许,但不一定。”
“哦,是的,我们就出局了。您会对他们狂轰滥炸,直到他们招架不住,去买便宜货。我知道我什么时候完蛋,我受得了,反正我也坚持不下去了。愿上帝帮助您。我倒想每周来这儿一次,看看进展如何。跟您说,这个瘸子蔡平是隐藏最深、最狡猾的逍遥法外的家伙。我说过我快结案了。听着,那是没影儿的事。一点戏都没有。我真的已经放弃了。我雇了三个人跟踪他,想在他下次作案时抓住他——上帝呀,希巴德又出事了,而我们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到。知道吗?那三位竟然不清楚星期二晚蔡平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