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而甲斐正庆就是属于剩余的那一成——非常的冷静、安定且面无表情。想像起来,这应该就是他平常的样子——冷静而面无表情。这样的客人应该准备好不打算显露出真心让人看见吧。
“泽崎先生。有件事想委托你调查,可以请你接受吗?”
因为他是听了妹婿所说关于绑架案件而来委托的,由此推测应该不是想委托调查太太的外遇,难道是打算让我去寻找失踪的“史塔第发利小提琴”吗?我从桌上的香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用抛弃式打火机点了火。把烟灰缸里堆积成山的烟蒂倒进桌子下的垃圾筒,然后将烟灰缸放在等我完成这些动作的客人和自己之间等距离的地方。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抽香烟。这似乎已经是延迟回答他的最大限度了。
“是什么样的调查呢?”我只好开口问道。
“当然是侄女绑架案件的调查。”
我把烟灰缸拉回到原来的位置,弹去最初的烟灰。“你是说要调查绑架案件的什么?”
“当然……是寻找绑架犯,救出侄女清香。”他的声音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实际上他应该是没有意思要委托那件事的。我注视他的脸时,他像是困惑似地偏开了视线。
“你是认真的吗?”我问道:“这是不用说的事实吧!警察投入大量的时间和人员做搜查也得不到什么进展,你不认为即使再加入我一个人的力量也没什么特别意义吗?”
甲斐表情不变地陷入沉默。我无法确定他是不是隐瞒了什么,也无法确定他并没有隐瞒。
我改变方式问他。“真壁先生知道这个调查的事吗?如果是他的要求——如果是受害者父亲的要求,那我说不定可以多少做些什么调查……”
“当然妹婿知道我要来拜访你的事。可是这个委托是我自己的事,和妹婿并没有任何关系。”他用断然的语气说。
“但我的立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纵使是真壁先生本人的委托,我认为这个调查也是非常困难的。警察应该还没完全排除我的嫌疑,我也没有道理再去引起警察的怀疑或和他们争执,总之我的意思是说,这并不是收到高额费用就能接下来的工作。”
甲斐的脸上浮起微弱的笑容,不过是微笑和苦笑揉合在一起——或许也带有嘲笑。他再一次做了推上眼镜边缘的习惯动作,马上回复严肃而面无表情的脸。“我是了解这些情况后才来委托你帮忙的。”
我捻熄香烟以后说道:“庆彦说他妹妹的绑架案件说不定是自己造成的,这到底是什么缘故,你不是答应要告诉我吗?”
这一次毫无疑问是个苦笑了。“哎呀!那只是那孩子的责任感罢了。清香小提琴课的往返,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由庆彦接送,不过那天是他第一次没送她去。我家在‘都电’的杂司谷附近,庆彦的补习班在池袋,去补习班的途中护送清香过来,回家的时候再接她回去。从清香三年前开始上课以来,一次也不曾缺席。不过庆彦最近变得非常讨厌这样,因为补习班的朋友和同班同学都嘲弄他和妹妹的感情太好,说他好像是妹妹的家臣一样。也许是因为近来孩子多半是独生子,如果兄弟姐妹感情太过友好反而会遭到别人好奇的眼光。”
“但是为什么就刚好是那天呢?”
“因为刚好是这样的时期。庆彦已经厌烦了,清香也已经十一岁,再过不久要升上中学了。据妹婿所说让清香一个人去上课的直接原因,是因为在那前一天兄妹吵了架。争吵的原因好像是为了争夺电视节目的频道罢了。他们兄妹感情很好,不过也常会争吵。对十四岁和十一岁的孩子来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虽然做父母的因为清香回来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而有点担心,不过因为只要乘坐都电从杂司谷到鬼子母神前,所以才认为应该不会有问题而让她独自来上课。”他持续深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