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请稍等一下。”她唰地背向我走向事务所深处,打开在那里的一扇门,脱下拖鞋走进地板比这里高出一截的房间,往房子的深处走去。
在敝开一半的门里面的房间,是与这个工作场所不同的老旧建筑,八叠左右的和室一角有一面玻璃门。从刺鼻的松节油气味和里面几个画架来判断,应该是被某个人当成画油画的工作室来使用。我想起嘉村千秋在新宿书店买了美术相关书籍的事。
我想她可能为了去照料她婆婆而离开座位吧!在我把香烟放进嘴里时,嘉村千秋用与刚刚出去时相同的气势回来了。她像是连穿拖鞋也令人不耐般跑过来站在我面前,向我出示了一张看起来像是明信片的纸张。
“请看!虽然找了其他理由来问些可笑的问题,不过你所要调查的不就是这件事吗?你当时是在那间咖啡店监视我和母亲吧!”
我接过那张明信片,上面确实写着千代田区麴町的嘉村千贺子女士、嘉村千秋小姐收。既没有发信人姓名也没有邮戳,就像一张伪造的通知函。我把它翻过来,阅读写在背面的简短内容。
你其实不是甲斐老师孩子的事暂时不可说出口,在这家咖啡店里也不要说。理由下次见面时再解释。务必严守!
我把视线从明信片转回到千秋身上。她差点就要呈现歇斯底里的状态了,扭曲着嘴角一口气比手画脚地说道。
“请把这件事也向甲斐老师报告!虽然妈妈很可怜,不过我对这种虚假的父女关系已经厌烦透了。而且向毫无关系的人索取金钱这种可耻的事,我也不想再做第二次……”
我伸手将叼着的香烟取下,慢慢地摇了摇头。我完全没打算把这个事实牵扯出来。
她越说越激动。“你说发生了某起犯罪案件,怀疑五个孩子里可能有谁牵涉其中吧?那请你去跟甲斐老师说我就是绑架犯……我身边有一个没有不在场证明且形迹可疑的男子,那名男子现在正处于失业中,而他的母亲生了个坏名声的病。我简直就像是个从亲生母亲那里威胁她拿出钱来的女儿,不管犯了什么罪行都不会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如果父亲,不,甲斐老师知道我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就没有什么其他需要担心的事了。”
我让她用手握住明信片。她的手和嘴唇正哆嗦地颤抖着。
“这种事应该要自己说!这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不过被欺骗了二十七、八年的人,至少应该拥有从欺骗他的人那里听说这件事的权利。”我降低声调说道:“等你更冷静的时候我再来吧!”
我留下似乎已无法再理解我所说的话、仍处于震惊状态呆立着的女性,朝出口走去。可是在背后追赶我的并不是嘉村千秋,而是那个开朗的声音。“千秋——还没好吗?我要死了哦——死了也没有关系吗——千秋——”
我没有回头看。这里有必要再来一次!
<hr />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