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何府深宅
。”
若林看姐夫为人实在,连忙和施笙一起谢过。
何福松摆摆手,介绍起门边的老头,“这是何府的管家,彭德海。今后内弟有何需要,知会他一声便是。”
彭德海手如藤蔓,脸上皱纹亦像干涸的土地,他两眼浑浊却聚光,盯得若林一阵发怵。
见过了小舅子,何福松便失陪,前去应酬宾客。
彭德海留下,对若林道:“我与我的两名犬子已在何府服侍多年,舅爷若有吩咐,尽管开口。”
他的声音沙哑苍老,若林一怔,片刻才道:“那就劳烦管家了。你刚说你的两个儿子都在何府做工,若我没猜错,彭跃便是其中之一吧?”
彭德海道:“舅爷说的正是,阿跃是老二。老大彭翎十年前偷了府上几千两银票,老爷宅心仁厚,没去报官,他却自己想不开,在井棚上悬梁自尽了。”
这话说得若林一惊一咋,支吾着问道:“是……正对着客厢的那口井吗?”
彭德海低首沏茶,没说话。
玉珠见状,接话道:“舅爷不必害怕,当日彭翎上吊的井棚现已拆除了。”
被她这么一说,若林知道定是那井没错,又追问了句:“何府内除了喜儿,可还有十岁左右的幼女?”
玉珠摇头,“这般大的孩子只有小姐一个啊。”
彭德海沏完茶,抬头,“莫非舅爷还看到了别的孩子?定是舟车劳顿,看走了眼。”
施笙知道若林说的是之前一幕,插话道:“哪来的孩子?我和你站在一起都没看到!”
见众人都不相信,若林只得不语。
到了夜间,何府院落内张灯结彩,数十张圆桌旁高朋满座。
若林又遇周忘杨,见他独自坐着,也不与别人搭话,便同施笙坐到他边上,问:“先生为何一个人?服侍你的小童回去了吗?”
周忘杨侧目瞥他一眼,“嗯”了一声,语气冷淡,与之前热心的态度大相径庭。若林正感奇怪,忽听四周的人声小了,只见众人纷纷起身,向同一处看去。
想不到何福松竟有这般大的面子,就连洛阳知府李培林也请到了府上。此刻,李培林正在何福松的陪同下步入花园,洛阳名流逐一上前与之寒暄。
院中弥散着浓郁的山兰香,不禁令周忘杨浑身一颤。
兰之芬芳,每每闻到,记忆便会跃到那个血腥的午后。一张苍白的女人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她紧握一枚兰花状的发簪,双目垂泪,口吐鲜血,一寸一寸向自己爬来,艰难含糊地开口:“忘杨,不要去……”
忽感身子被人推了一下,耳畔的痛苦呻吟陡然消失,周忘杨抬头,听若林道:“先生与其一个人喝闷酒,不如同我与小笙一起坐去主桌吧。”
主桌设在院落中央,席上坐有何福松一家四口和知府李培林。
等另三人入座后,何福松见了周忘杨,道:“这不是周先生么?早知你会来贺小女的生辰,就不敢请那些乐师班门弄斧了。”
惠蕾随即将周忘杨资助若林施笙一事告诉何福松,又对坐在边上的女儿说:“喜儿,快向周先生行礼,让先生收你为徒,跟着他学琴。”
细小的眼睛瞄了瞄周忘杨,何喜儿一声不吭,垂下了脑袋。
“你这孩子……”
惠蕾正要训斥,站在她身后的彭跃抢先劝道:“夫人莫动气,小姐怕生,等和周先生熟了她话也就多了。”
周忘杨一瞅何喜儿的粗短十指,心道这哪是块抚琴的料,就算让琴圣教她,只怕也奏不出个名堂来。
由于协助衙门屡破大案,就连知府李培林也认得周忘杨。李培林身形黑瘦弱小,没穿官服,更少了当官的气质,此次又见周忘杨,他问:“不知周郎故乡兰岭镇的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