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见天日
咳不止,他涨红了脸,瞪着惠蕾,“本府记得何喜儿被噎之时,你也曾替其拍过后背!”
案发情景在众人眼前重现。当时主桌上的主客皆已入座,惠蕾带着何喜儿到李培林身旁,让其背些唐诗。何喜儿口中含了食物,之后被噎,这期间,接触过她身体的只有李培林与惠蕾二人。
“想要搞清是谁将针刺入死者体内,其实并不难。”周忘杨撕开尸体上的棉衣,“我曾几度观察过何喜儿的尸体,奇怪的是,入棺后,她背后的针孔竟还有血会渗出。我想,必是有截断针遗留在了她体内,致使尸体一经搬动,针孔就会渗血。”
说着,他令衙差用刀切开留有针孔的皮肤,众目睽睽下,果真从死者背上取出一小截断针。
“试想将一枚针刺入人体内,针末同样尖锐,若以掌相推,必会伤了自己。”周忘杨起身环视一圈,下了结论,“所以,想要飞快地把针刺入,凶手手中必有一枚类似顶针的东西。”
他说完,走去执起惠蕾的手以示众人,“何夫人虽为名门贵妇,但她生于乡村,早年干农活磨粗了双手,我猜也是这一原因,她便从不在手上佩戴饰品。案发当天,亦是如此。”
周忘杨的话得到了玉珠的附和,她道:“周先生说的没错,夫人的首饰多的是玉钗珠链,却从没有手镯戒指。”
“这么说来,单凭何夫人一只手,是无法把针推入死者体内的。”周忘杨随即走向李培林,一把握住他漆黑的右手,“相反,李大人拇指上的这枚白玉扳指,宽厚圆润,倒和刺绣时用的顶针有些相像。”
李培林原先发黑的脸蓦然一白,他猛地抽回手,正色道:“周忘杨,你这话可是怀疑本府杀了何喜儿?除了刚才说的种种假设,你可有其他证据?若是没有,诬陷朝廷命官要担何等罪名,你心里应当十分清楚。”
周忘杨一笑,心平气和道:“大人莫急,待我将何福燕被杀一案解释清楚,证据便会纷至沓来。”
言罢,他又走到何福燕尸体旁,执起死者的左手,将腕上的伤口露于人前。
“何福燕悬梁那日,我便奇怪她腕上为何有道不平整的伤口。李大人称,许是她急于寻死,上吊前还试过割脉,只不过,试问什么刀如此锈钝,竟把伤口割得这么粗糙?
“当时,衙差曾在房中翻找过,却并未找到任何刀具。而我却在悬挂死者的房梁上发现一根支出的钢钉,钉头带有血迹皮屑,我用猪皮试着用力刮蹭钢钉,皮上留下的伤痕与何福燕右腕上的竟如出一辙。
“只是,诸位一定想不明白,何福燕明明是吊死的,为何左腕会被梁上的钢钉所伤?”
众人纷纷摇头,表示不解。
周忘杨面向燕鹰,问:“燕捕头,莫非你也不知?”
燕鹰低咳一声,没有说话。
凤目微弯,周忘杨移开目光,道:“那是因为死者被吊死后,尸体曾被藏在房梁上。当彭跃与何福松第一次推门而入时,何福燕就已经被杀,凶手将她放下来时,她的左腕被那钢钉划破,才有了那道伤口。”
边上,何福松回忆道:“可当我与彭跃推开门时,福燕明明就躺在床上,怎会……”
“何老爷。”周忘杨侧首,目光如炬,“你确信榻上那个背朝你们的人真的是何福燕吗?”
此问令所有人为之一怔,随后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是啊,我记得阿跃曾说,他和老爷叫了小姐好几声,她都没有反应。脸也没有露,话也没有说,说不定那人根本不是小姐!”
“如果不是小姐,那就是凶手么?”
热议至关键处,大家又停了下来,等待周忘杨说话。他看了众人一圈,突然开口,“何老爷,你的眼睛到底怎么了?为何一天比一天肿?”
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