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吹箭
。“身体虚弱不堪,瘦得只剩皮包骨,但神志方面更不乐观。”
“这么糟……”
“也难怪,他们一家人多和乐啊,可政吉却为那种事丧命。”管理人眨眨眼睛。“我在政吉尙未开店、还是个通勤匠人时就认识他,他一直住在这座杂院。政吉和阿信成婚时,我还狠下心,花一大笔钱送烤炉当贺礼。阿秋出生时,我家那口子还煮红豆饭……”
“眼看就快出嫁,”管理人之妻也叹道:“阿秋当新娘的样子一定很美,可惜我们再也看不到。”
“八婆,怎能就这样放弃!也有人遇到神隐后好端端地回来啊!”
一点都没错。为了阿信,一定要从天狗身边救出阿秋,阿初在心中重新起誓。
管理人夫妇说,浅井屋的老板娘与仓田主水上门找过阿信一、两次,但阿信像个活死人,什么都问不出来,他们只好打道回府。浅井屋的老板娘话里带刺,仓田主水倒留了一些钱,要他们买点滋养的东西给阿信进补。
“政吉等于是被那位大爷逼死的,我们根本不想拿他的钱。可是,那位大爷似乎没料到政吉会寻短,加上阿信又变成那样,他心里也十分过意不去,我们才勉强收下。不过就直接拿到后头给稻荷神社添香油钱,求神明保佑阿秋早日归来。”
阿初辞别管理人夫妇,决定到木屐铺瞧瞧。今天有阿铁陪伴,就算天狗出现也不怕。她甚至斗志高昂,恨不得立即迎战天狗。造访过管理人夫妇后,她再度体认此次悲剧多么惨痛,不禁对天狗的所做所为大为愤慨,非得有所行动不可。
阿初从北侧的捷径潜入政吉家,屋内静悄悄的没半点声息。外面是春天,往来行色匆匆,照在人们脸上的日光是那么明亮,但季节在这个家却像倒退一、两个月,冷飕飕、阴森森的。
政吉的工坊整理得很干净。由于无人走动,甚至不见尘埃飞扬。然而,阿铁却抽动鼻子开口:“好荒凉。”
阿初也有同感。从工坊来到灶下,一个小小白白的东西飘然掠过眼前。她蓦地一惊,提高警觉。
阿铁笑道:“阿初,瞧,是花瓣。”
白色花瓣飘呀飘地,往阿初脚边的阿铁鼻尖落下。
“原本黏在阿初头发上,跟着一起进来的。”
那是片樱瓣,阿初心头一檩。这年春天,樱花成为天狗的象征。
来到通往楼上的阶梯前,阿初不由得有些踌躇。遭习字本袭击的情景浮现心头,然而,她旋即抛开不安,一层层爬上阶梯。不能胆怯,我才不会输给那种东西。况且,今天我不是一个人,我有阿铁。
阿铁紧跟在阿初身后,摇着尾巴上楼。抵达最顶端一阶,便绕到阿初身前,竖耳细察重静。
“什么都没感觉到。”它小声说,“这里已是间空屋。”
或许真如阿铁所言,只见阿秋的房间维持上次离开前的状态,连桌案上习字本的纸张,也保持阿初当时收拾齐整的样子。天狗不在这里吗?
“正好,我去找铁二郎兄和舍吉替换的衣物,顺便带回家。阿铁,你也来帮忙?”
“你是在开玩笑吗?”
“少罗嗦,快走吧。”
阿初招呼一声,往房门口走,但仍不由得往先前传出天狗话声的天花板看上一眼,心里毕竟觉得毛毛的。
就在此时——
“咻”一声,有东西破空袭来。阿初还来不及回头,袖子便被扯动。仔细一瞧,像是箭羽的暗器刺穿阿初的袖子,钉在旁边的柱子上。
“阿铁!”
阿初尖叫时,阿铁已伏在榻榻米上,阿初赶紧蹲下。第二支箭羽随即刺破窗纸,直接横越房间,钉在阿初眼前的墙面。
“是吹箭!阿初快逃!”
阿铁大喊着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