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之夜
一的照片,目无光采,透过那个小小的洞窥望似的冷酷无表情。令人感觉莫名其妙的瞳光,大概就是对于从前杀掉自己老鼠的伊原持续的杀意。
“当我知道受害人的脖子上捆着铁线时,我就确信凶手是津村,以及他想夺去我和内子的生命……”
伊原说到这里一度闭唇,然后脱口而出:
“我是用铁线绞杀他的老鼠的。”
在石津家帮佣的中田昭代,一大早从娘家赶回来,一边窥探怔怔发呆的洋子,一边替她斟咖啡。
一夜之间变成未亡人的洋子,眼睛底下出现黑眼圈,样子十分憔悴。
“有什么事?”
“不,没有……”
昭代走出房间,心想还是直接吿诉那位年轻英俊的刑警好了。昨天结束家宅搜査时,他表示今天中午以前还会再来。本来她想先吿诉女主人,最终决定亲自讲。
五六天前的晚上,太太不在家,院长打电话给少爷。少爷在电话里小声说:“爸爸,不必担心。那家伙纵使掌握了明显的证据,但是不会把我们的罪行向世人公布的。被人知道了反而对他不好。”——他是指什么说的?昭代在脑中反刍多次,所以记得很淸楚。
她不晓得那些话跟这次的命案有无关系,不过那位英俊的刑警必然很感谢自己吧!只要不说自己有窃听电话的习惯……就说是偶然站在门外听见的……
堀部并没有将伊原的想像全部生吞活剥的接受,伊原本身也在最后更正说:“也许事件对我的冲击太大,产生古怪的妄想。假使津村真的想杀我,原因可能是我介绍一间不负责任的医院给他而怀恨在心吧!”
不过起码伊原的话,可以解释凶手何故在受害人的脖子上用铁线捆住的理由。这点看来不会单是伊原的妄想。
况且津村指定明晚九时,在神宫外苑偏僻的地点跟伊原碰面。他想杀害伊原的可能性很大。即使没有杀意,津村明晚也会在那个地方出现。
堀部立刻召集好几名刑警,检讨明晚九点在那里埋伏的态势。
伊原贞夫如往常一样上班,推开写着“社会部”的门。喧哗的声音如平日一般刺耳。
幸好没有派他到警视厅工作,否则他必须负责这次命案的报导了。周围的同事正在谈论案子。没有人想到他跟事件发生牵连。他也要求警方绝对不能发布自己的名字。
他如往常一样工作,中午十二点十分,正当他想站起来时,桌上的电话朗朗响起。
“这里是社会部。”伊原拿起话筒说。对方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似的,说:“是我。”是津村。伊原说:“等一下。”然后拨给接线生,把电话转去会议室。
伊原急急走出办公室,进到会议室。没开暖气的会议室冷冰冰的,窗口被灰色的冬云遮盖了。
伊原拿起角落的电话说:“是我。”
津村的熟悉声音从话筒传过来,“我明天不得空。”
我的声音从嘴唇缓缓溜出,流入肥仔的耳里。
“肥仔,今晚见面好不好?今晚七点。无论如何今晚想见你。”对,不如今晚的好。趁那家伙还没发觉之前……
他不说话,迟疑一会,然后回答“不行”。“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事?”“不……只是……”声音有点古怪。难道明白了铁线的含意?包括我杀了横住和石津,连他也想杀……我有一瞬的迷惑,只好搏一搏了。
“肥仔,你发觉了吧!是我杀掉那些家伙。”
“……果然是你……”
不出我所料。他并不笨。我胡诌一番想到说到。
“起初我想杀了他们就自首。在这之前,我想把自己的真心话吿诉你,然后请你陪我上警局……”
我习惯了撒谎。自从医生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