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幽灵再现
地等待着她像一朵小花似的慢慢开放。
说真格的,这样的男人也许在维多利亚时代的英国有过。当时街道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窑子,他可以到那里去发泄过剩的性欲,然后在情人面前用华丽的辞藻宣誓纯洁无瑕的爱情。据我所知,在21世纪的迈阿密,这样的男人是没有的。
然而,我可以十分完美地学做这一切,而我也很想这么做。我对性关系没有兴趣,只是想要一个伪装,而丽塔正是我要找的那种女人。
我说过,丽塔打扮得很漂亮。她长得小巧玲珑,活泼而健康;身材苗条,像个运动员;留着一头金色的短发,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她是一个体育爱好者,业余时间不是长跑就是骑自行车。事实上,流汗是我们俩最喜欢的活动之一。我们曾经骑自行车横跨大沼泽地,进行五公里的长跑,甚至还一起举杠铃。
最妙的是她那两个孩子。大的叫阿斯特,今年八岁;小的叫科迪,今年五岁。两个小家伙都很安静。当然,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在父母亲经常打架、砸家具的家庭里,孩子们大都沉默寡言。在恐怖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都是这个样子。不过,他们可以慢慢地改变这种性情——瞧,我就是一个例子。我小时候遭受过许多难以名状、不为外人所知的恐吓,可现在我成了一个对国家有用的公民、社会的栋梁。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地喜欢阿斯特和科迪的原因。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对自己的方方面面都很了解。但是,我性格中有一种奇异的东西让我困惑不解,那就是我对孩子的喜爱。
我喜欢孩子。如果宇宙间所有的人突然全部死光了,只要我自己——也许还有德博拉——还活着,我都不在乎。其他所有的人对我来说无异于躺椅之类的家具。正像一些精神病学家像煞有介事地指出的那样,我对其他人的存在没有任何感觉。然而,孩子就不一样了。
我跟丽塔“谈恋爱”已经有一年半了,在这期间,我有意识地逐渐赢得了阿斯特和科迪的好感。我对他们很不错,从不伤害他们的感情,总是记着他们的生日、发成绩单的日期和节日。我经常到他们家去,在他们面前从不发脾气,不说谎。我也赢得了他们的信任。
这事乍听起来有点儿滑稽,但千真万确。我,是他们唯一能够信任的人。丽塔把这看作我对她漫长而有耐心的追求,是要让她瞧瞧孩子们喜欢我,可谁知道呢,其实在我的心目中,孩子们比她更重要。也许现在已经晚了,但我不想看到他们长大后像我这样。
这个星期五的夜晚是阿斯特给我开的门。她上身穿着一件印有“小家伙”三个大字的t恤衫,t恤衫很长,一直罩到膝盖下面。红色的头发编成两条大辫子,搭在背后。平静的小脸蛋上毫无表情。“你好。”她用那种过于平静的声音说。对她来说,这两个字已经是很长的话了。
“晚上好,漂亮的小女士。”我用很像蒙巴顿爵士的嗓门儿说道,“我能恭维你一句吗?你今天晚上真可爱。”
“好吧,”她说着打开门,“他来了。”阿斯特扭过头去冲着沙发边的黑暗处说。
我从她身边绕过去。门里面科迪站在她身后,那架势像是遇到紧急情况好给姐姐撑腰似的。“科迪。”我说着递给他一卷尼可威化饼干。他接了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然后一只手自然地垂到身体的一侧,没有看我给他的礼物。他要等我走开后才会把礼物打开,然后分一半给姐姐。
“是德克斯特吗?”丽塔在隔壁房间里喊道。
“进来了,”我说,“你就不能让孩子们变得礼貌一些吗?”
“不。”科迪轻声说。
开个玩笑。我瞪着他。长大后干吗呀?他将来会去唱歌吗?到大街上去跳踢踏舞?到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去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