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手,兄弟
样子这个芭比娃娃代表的是航运公司游艇上的妓女。我没有浪费时间去考虑这个芭比娃娃是怎样钻到我汽车里来的。很明显这是一个信息,或者说是一条线索。不过如果是线索的话,那就应该有某种暗示,可是这玩意儿好像是在有意误导我。很明显凶手已经劫持了德博拉,可是丘纳德航运公司又如何解释?那与密封、冰冷的屠杀现场又怎么挂得上钩呢?我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任何联系。但是符合这两个条件的,全迈阿密市只有一个地方。
我把车开上道格拉斯路,然后右转弯穿过椰树林区。我沿着滨海大道行驶,一直到布里克尔街,然后进入闹市区。没有看到大型的霓虹灯招牌和上面闪烁的箭头,也没有“人体肢解现场由此去”的提示语。但我还是继续朝美国航空公司室内运动场方向前进,室内运动场的另一边就是麦卡锡堤道。我飞快地朝外面瞥了一眼,知道自己已经靠近室内运动场的一边了,可以看到运河上一条游艇巨大的骨架,但这艘游艇不是丘纳德航运公司的,该公司的航道也不在这儿。不过我还是在这里焦急地搜寻自己需要的迹象。很显然凶手给我指示的目标不是游艇,那里太拥挤了,前来窥探的官员太多了。但一定是在这附近,与这儿有联系的某个地方——那意味着什么呢?没有进一步的线索了。我玩儿命地盯着那艘游艇,简直快要把那上面的甲板融化了,但是仍然没有看到德博拉蹦蹦跳跳地从船舱里出来,没有看到她迈着舞步走下舷梯。
我再看别处。游艇旁边的起重机正把一箱箱货物举上夜空,活像电影《星球大战》拍摄完毕之后废弃的支架。再远一点儿的地方,起重机下面一堆堆的集装箱在黑暗之中隐约可见,乱七八糟、零零散散地堆放在地面上,仿佛是一个体格巨大、玩得腻烦了的孩子把玩具盒里的积木抛了出来。其中一些集装箱是冷藏的。而在这些箱子的那一边——
乖孩子,让一让。
是谁压低嗓门儿,温和地向孤身一人、在阴暗中开着车的德克斯特嘀咕来着?这会儿是谁坐在我汽车的后座上?是谁的干笑声在我汽车的后座上回荡?为什么要这样?是一条什么信息咔嚓咔嚓地钻进我那没有脑髓、没有回音的颅骨里呀?
集装箱。
其中一些是冷藏的。
可是为什么是集装箱呢?我有什么理由对这一大堆冰冷、密封的小空间感兴趣?
哦,对了。嗯。因为你就是这么说的。
难道这就是将来要建造德克斯特纪念馆的地方?有那么多真实的、活生生的展品,其中包括德克斯特的妹妹那难得一见的现场表演?
我猛地一转方向盘,汽车横着挡住了一辆宝马车的车头。这辆宝马车发出惊人的汽笛声。我伸出中指,平生第一次像个土生土长的迈阿密司机那样神气地开着车,加快速度,驶向堤道。
现在那艘游艇在我的左边,右边是那个堆放集装箱的场地。这里四周围着铁丝网栅栏,栅栏的顶部有竖着尖刺的铁丝。我绕这个地方转了一圈,来到入口处。这时我的脑子里在不停地做着斗争,一种十分清晰的感觉潮水般地升腾起来,同时黑夜行者的大合唱就像军歌一样慷慨激昂。我与这两股力量进行着殊死搏斗。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个岗亭,离我要去的集装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岗亭的旁边就是大门,有几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在大门口吊儿郎当地闲逛。要想到那里头去你得回答一些令人难堪的问题。是呀,警官,我能够进去瞧一瞧吗?您看,这个地方很适合一个朋友把我妹妹切成碎片。
离大门大约九米远的道路中间摆放着一排橘黄色的圆锥体,我开车横穿过这些圆锥体,然后把车倒过来从原路返回。这时游艇的影子到了我的右边。我来了个左转弯,过了那座桥,驶进一个很宽阔的场地,场地的一端是码头,另一端则是铁丝网栅栏。栅栏上用鲜艳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