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设下圈套
一走了之,让多克斯与那位大夫享受他们的重逢,第二天上午再汇报,假装我喝多了——这毕竟是我的订婚派对!我不清楚那位好警官究竟出了什么事。有谁会反驳我呢?至少屋里那些参加派对的人谁也无法肯定我没有一直在和他们一起看表演。
多克斯会彻底消失,永远变成模糊不清的被砍下的胳膊和大腿,外加分不清正反面的脑袋,永远不会再来照亮我那黑暗的门道。德克斯特自由了,我自由了,我唯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干。这谁都能做到。
可为什么不一走了之呢?为什么不悠闲地去椰树林区散散步呢?那里有一位儿童摄影师,一直在等待我的关注。这么简单,这么安全——的确,为什么不呢?天上的月亮快要圆了,月轮边缘上小小的缺口带来一种随意、惬意的气氛,这种夜晚去体验我的黑暗快乐真是再合适不过。内心那些低语声急不可待地点头同意,一起发出咝咝声来怂恿我。
该有的都有了。时间、目标、快要满盈的月亮,甚至还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内心的压力聚积了太久,我完全可以闭上眼睛,让这一切自然发生,我只需将这段幸福的航程设定在自动驾驶上,然后信步走过。这之后便是美妙的解脱,油光发亮的肌肉松弛了下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痛痛快快地睡个完整的觉。我会告诉德博拉——
啊,德博拉。还得想着德博拉,不是吗?
难道要我告诉德博拉,在她男朋友的最后几根手指头变成一堆垃圾的同时,我利用摆脱多克斯后难得的机会,带着欲望和刀子冲进了黑暗之中?即使我内心深处那些啦啦队队长齐声呐喊,说这没有关系,我也觉得她一定不会赞同的。那会变成我和妹妹亲缘关系寿终正寝的起因。她不会轻易原谅我的,而我虽然无法感受到真爱,却还是希望德博拉与我保持相对友好的关系。
就这样,我只能再次耐心地等待,再次让痛苦的良知占据上风。郁郁寡欢、忠于职守的德克斯特。会有那一天的,我这样安慰我的另一半。我掏出了手机。
我拨打了多克斯给我的那个号码。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一下,随后便毫无动静,只有隐隐约约的咝咝声。我输入了那串长长的密码,听到咔嚓一声,接着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女人的声音“号码”,我报出了多克斯的手机号码,对方停顿了片刻,然后念出了一组坐标值。我匆匆将这些记录下来。对方停顿了一下,接着补充一句:“正西方向,时速六十五英里。”通话结束。
确定方位一直不是我的专长,不过我的船上装了一个小型GPS,确定哪儿有鱼时非常管用。于是我将这些坐标值输了进去,既没有撞了脑袋,也没有引起爆炸。多克斯给我的GPS比我自己的那台高级,显示屏上有张地图。那些坐标值在这张地图上反映出来的是75号州际公路,通往鳄鱼巷,也就是通往佛罗里达西海岸的通道。
我有些吃惊。迈阿密和那不勒斯之间大多是大沼泽地,除了一小片一小片半干的土地外,四周都是泥淖,到处都是蛇、鳄鱼和印第安人的赌场,根本不像那种可以让人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悠闲地尽情享受开膛破肚的快乐的地方。但GPS不会说谎,电话里那个声音也同样不会说谎。如果这些坐标值不对,那也是多克斯的错,反正他失踪了。我别无选择。我上了车,朝75号州际公路的方向驶去。
只用了几分钟,我就上了高速公路,然后向北驶上了75号州际公路。当你驾车沿着75号州际公路行驶时,两旁的建筑物会渐渐变得稀少,但就在鳄鱼巷收费站前,你会突然看到一望无际的购物中心和住宅,算是迈阿密市最后的疯狂。我在收费站前停下车,再次拨打了那个号码。还是那个没有情绪的女人的声音,又给了我一组坐标值,然后就断了线。我认定丹科大夫和多克斯已经不再移动。
从地图上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