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神的猜字游戏
浪漫,歌词中居然有“我爱你”。现在既然想到了爱情,丽塔这傻瓜很可能会为我落泪。还有身心受到过伤害的科迪和阿斯特,他们肯定也会想念我的。不知怎么的,我最近似乎特别多愁善感。这种事怎么会一再发生在我身上?
我听到丹科在手术器械盘中哗啦哗啦地翻找着什么,便转过头去张望。虽然头转动起来仍然很艰难,却比刚才容易了一点儿,我终于看清了他。他的手中有一个大注射器。他走近多克斯警官,举起注射器,仿佛希望有人看到他,羡慕他。“该醒了,艾伯特。”他乐呵呵地说着,将针扎进了多克斯的胳膊。起初什么反应也没有,然后就见到多克斯抽动了一下,醒了过来,随即发出一连串让人欣慰的呻吟声和哀号声。丹科大夫站在那里看着他,再次高高举起注射器,欣赏着这一时刻。
屋子的前面传来了某种重重的响声,丹科迅速转过身,一把抓起他的彩弹枪,而就在这时,没有头发的凯尔·丘特斯基那魁梧的身躯站在了屋门口。正如我所担心的那样,他拄着拐杖,一手握枪,可就连我也能看出那只手布满了汗珠,摇晃个不停。“狗娘养的。”他说。丹科大夫用彩弹枪对着他开了一枪,两枪。丘特斯基张开嘴呆呆地盯着他,慢慢瘫倒在地上,丹科也放下了自己的武器。
可丘特斯基的身后站着我那亲爱的妹妹德博拉,刚才一直被丘特斯基那高大的身躯遮挡着。德博拉这位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姑娘右手稳稳地握着一把格劳克手枪。她没有停下来流汗,也没有骂丹科,而是紧咬牙关,对着丹科的胸膛飞快地连开了两枪。这两枪将丹科打得飞了起来,身子向后一仰,倒在了正发疯般尖叫着的多克斯身上。
在那一刻,一切都变得非常安静,只有蒂托·蓬蒂仍然不停地唱着。然后,丹科从桌上滑了下来,德博拉蹲在丘特斯基身旁,摸了一下他的脉搏。她扶着他躺下来,让他稍微舒服一点儿。她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转身望着我。“德克斯特,”她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老妹。”我说,感到有些轻飘飘的,“你能不能把那该死的音乐关了?”
她走到那个破旧的噪音盒前,一把将电源线从墙上扯了下来。四周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她低头看着多克斯警官,竭力不让脸上露出太多表情。“我们这就救你出去,多克斯,”她说,“会没事的。”多克斯不停地嘟囔着,她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突然扭头向我走来,眼泪正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天哪,”她给我松绑时低声说道,“多克斯废了。”
当她最后扯掉绑着我手腕的塑胶带时,我仍然很难为多克斯感到难受,因为我终于自由了,彻底自由了,摆脱了捆绑着我的塑胶带,摆脱了丹科大夫,摆脱了替人帮忙的义务,而且看样子我还终于摆脱了多克斯警官。
我挣扎着站起身,可这一点儿也不容易。趁着德博拉掏出无线对讲机召集迈阿密海滩警察局我们那些朋友时,我伸展着已经痉挛的四肢,活动着我那倒霉的胳膊和大腿。我走到手术台旁。手术台不大,可我的好奇心还是占了上风。我伸手撕下了贴在桌子边上的那张纸。
上面是丹科大夫那熟悉的细长的字迹——“tREAChERY”(背叛),其中五个字母已经被划掉了。
我看着多克斯,他睁大了眼睛望着我,眼神中流露出他永远无法再说出来的对我的仇恨。
就这样,大家都看到了,有时候的确有美满的结局。
佛罗里达南部,静谧的亚热带清晨,太阳慢慢爬上水面——亲眼看见这一切真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更为美好的是硕大的黄色圆月低垂在对面的地平线上,慢慢淡化成银白色,然后从浩瀚无垠的大海上徐徐落到波涛下,将天空让位给太阳。最为美好的是在远离陆地的地方观看这一切。我站在一条二十六英尺长的游艇的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