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石墙,将小河与森林隔开。如果发现尸体的地方有人站着,河对岸的人是能看见的。这里虽说是“浴场”,但那只是当地村人起的绰号,根本没人来这儿洗澡。控方的一位证人证明说,二十年来,从未有人去那儿洗澡。那些年轻的村人甚至不知道村子里有这个浴场。张一淼这个外国人,况且是个昨天才来到村里的外国人,岂会知道附近有个浴场呢?
张一淼对酒店的员工说他的妻子去凯斯维克买东西了。之后,酒店的老板娘出了门,被告就询问女服务员哈丽迪说:“克罗斯丽小姐去村里人沐浴(bathe)的地方了吗?”酒店老板娘克罗斯丽小姐如此说道:“张一淼夫妇于六月十八日下午两点三十分入住酒店,要了二楼的一间房间,出门散步之后回酒店喝了下午茶。当时,张夫人还让我打电报预订六月二十三日伦敦鲁本斯酒店的房间。她说有一个大箱子会直接从苏格兰送到鲁本斯酒店,她让我在电报里也这样写。那两三天特别冷,我就帮他们点着了房间里的暖炉,他们当天很早就睡了。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我看到他们吃完午饭走出餐厅,下午两点左右,他们手挽手走出了酒店大门,穿过院子朝大马路上走去了。”
当天上午,两人也沿着罗斯维特路转了一圈,巴士驾驶员在格兰杰桥附近看到了他们。据驾驶员说,张夫人站在桥上看风景,而男的则在散步,走去了离小桥四百余码的小门那里—也就是前往“浴场”的那条小路的入口—之后他又立刻折返回来。这时巴士司机停车,问张夫人,您要不要去凯斯维克,张夫人说她不去,之后巴士司机就把车开走了。案发前一天,这位司机也看到这对夫妻在喝下午茶之前出门散了步。当时司机驾驶的巴士是开往凯斯维克方向的。司机只见过他们两次,就记住他们了,想必张一淼应该也知道村里有车能去凯斯维克吧。
辛格尔顿检察官在报告中如此说道:
“两人在酒店里入住的时间不长,然而因为他们是东洋人,所以特别显眼,有无数人能证明他们的行踪。”检察官说得一点没错。十九日下午,两人一出酒店大门,就有许多人能为他们的散步路线作证。一位叫哈里森的老夫人在圣三位一体教堂的转角处与这对夫妻擦肩而过,还有另外一位巴士司机在下午一点四十五分见到他们正往格兰杰之家的南面走去。两点三十二分,有人作证说在格兰杰桥附近见到了他们。这时他们应该已经在往回走了。另一位证人清楚地记得这对夫妇两点二十分到两点三十分之间正在格兰杰桥靠近凯斯维克的那一侧,边说笑边往回走。两点三十分左右,贝尔巴克夫妇见到这对年轻的中国夫妇站在喷泉边上观赏景色。这个村子里的人很少见到中国人,所以大家对这对夫妇的印象都很深刻。所有证人都说张一淼手里还拿着一台照相机,和妻子手挽手散步。
住在同一家酒店的某位夫人证明,前一天晚餐时魏顺淑手上戴着两枚戒指,一枚大钻戒和一枚结婚戒指。十九日—案发当日—早餐时,她就戴了一枚结婚戒指。这位夫人与魏顺淑的关系不错,经常聊天,她是不会看错的。问题是她最后一次出门散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戴戒指呢?因为她出门的时候戴了手套,没人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戴戒指。
两人最后一次同时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在通往小河的小路门口。当时是两点三十二分。一小时后,张一淼沿着同一条路独自回到酒店。这一点也有人能证明。在南包特·波洛警局工作的威廉·潘德贝利刑警正好和家人来这里野餐—附近地区的居民常会过来玩个一天半天。正当潘德贝利刑警扶着妻子的手跨过小矮墙时,突然看见一位东洋绅士从路边走来,往格兰杰桥的方向而去。威廉·潘德贝利刑警事后描述道:“他手里拿着照相机,走得很快。但我没觉得他当时特别兴奋。”
从格兰杰桥到酒店的这一路上,有四位村人都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