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害者的猎手会敞开着裤子;最后一点,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知道,孩子的行动时间表是条值得挖掘的线索。”
阿齐姆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中央停了下来,过往的人推了他几下,却也不多加抱怨。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老实地说。
“你想一想,我的朋友……如果凶手等在那儿,作好了狩猎的准备,那是因为他知道有人会来。他是那样兴奋,预先一定已经准备好的,很难想象这种兴奋能说来就来,不是吗。孩子出现的时候,他已经想了好一会儿了。他监视着他,然后扑到他身上。你也同意,哈里法古墓不是常有孩子进出的地方!他知道受害者会来,因为是他自己把孩子引来的,或者,就是他了解孩子的行动时间表。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杰瑞米用衣袖擦了下额头的汗。
“还有,就是孩子受到的惊吓。”他又凄凉地说。
“你是说,白头发?”
“即使是受了一惊,我也弄不明白这个男孩怎么会吓到这个程度。”
阿齐姆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他的英语词汇,然后说道:“凶手的外貌。也许他的外表和他的内心一样丑陋。”
“有可能,很有可能……”
阿齐姆点了点带头巾的脑袋。
“总之,我很佩服你的这堂推理课。要承认,有点疯狂,但完全符合逻辑,帮我们提供了一条线索,太好了。除此之外,在猎手——凶手的假设之上,我们还可以加上一个元素,自从接到案子起,它就在引起我的注意:他对作案地段有种直感。你发现吗,他一直在一个固定的地区寻找受害者:开罗城东。从城墙到埃尔一阿巴西亚街区,他划出了自己的狩猎区。
“对,的确不错。可能还要加以挖掘,不过,当务之急是:弄清孩子的身份。”
杰瑞米把一只蜜枣塞进嘴里,这是他刚才顺手牵羊拿的。
“你分析问题的能力太令人钦佩了,”阿齐姆赞叹道,“当你身边的侦探开口时,跟着他推理,可真是让人受益不浅。”
杰瑞米盯着他看了片刻,纠正他道:“刚才,不是侦探在说话,阿齐姆,他感受不到这些。不,那是猎手在说话。”
他们在一栋老楼里,楼很深,尽管门外天气炎热,里面还是凉意森森。
这是间圆顶的房间,天花板相当低,照亮室内的是墙上的煤气灯和油灯,油灯散发出油腻而刺鼻的气味,与可怕的肉味混在一起,成了一种呛人的气味,就像是变质的火腿和藏在封闭口袋里的发霉食物被一下子打开时的味道。
两块黑板下,四张铺着蜡纸的木桌子一字排开。
木桌边上,有几张工具桌,上面摆着精密锋利的手术器械,一样比一样更阴森可怖:各种刀片,薄的、圆齿的、尖齿的;钳子;锯子;甚至榔头。在一个角落里斜放着一把长约五十厘米的直尺,黄色的涂料上如今布满了斑斑红晕。
唯一的那只大水槽里,堆着好多件肮脏的器械,一摊暗红色的死水,里面飘着一条条黏稠的东西。
几个记事本堆在解剖室入口的一块板上,纸张因为常被沾湿变得皱巴巴。
杰瑞米·麦特森站在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前,白色的头发,白色的大胡子。他系着的黑围裙在灯下闪着怪异的、湿漉漉的光。
“这可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能匆匆忙忙地接你的活儿了。”他预告道。
“医生,你知道,这可是个要案。情况怎样?”杰瑞米问道。
老医生转向近旁那只解剖台上盖着被单的一堆东西。
“可怜的孩子,他受了不少罪,我不夸张,他被打得遍体鳞伤。左臂被打折成三段,打碎的还有肘部和好几根肋骨……”
他转身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