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习惯性的痛苦又让我的心掩上阴影,但,我们只彼此交换一抹苦笑。
贱子二十四日寄出信,请野末翌日来访。她是对补习最后之日的二十五日感到不安,才决心找野末前来,要求他断绝和典子交往。
“我考虑到自己可能会有激动的态度,才决定在这个房间和野末谈,但绝非为了求他放过典子,而把自己当活牲献给他。”贱子嘲讽似的笑了。“除了你,我不可能献身别人。”
愚昧的我,可能满脸通红吧!
“但,我很担心……”
“坦白说,我也担心,不过,野末老师却出乎意料的严肃,很有绅士风度。”
野末深爱典子,已经不是基于毫无责任的游戏心理,而是考虑到结婚。但是,所有条件对他而言都是绝望,为了典子,不得不拒绝他的求婚。就算典子希望这样的结果,但野末却曾有过放浪形骸的过去!
波特莱尔曾说“过去恰如荒凉的废墟”,相信野末的心境也是一样吧!他没有任何未来,对他而言,未来只意味着衰老、后悔和悲哀。他也无世俗的成功才华,更无艺术天才,反正,在任何方面,他都只是劣等生。
野末答应和典子分开,没有条件!
“我曾经想占有夫人你,但……请抱住我,和我接吻吧!我想,这应该算不上条件吧!”说着,野末笑了笑。
贱子当时知道野末毫无丑恶的企图,在他那看似邪恶的要求背后,站着一位纯情的、世上最寂寞的男人!
贱子怀着面对少年般的心情,抱住他、接吻。有一段时间,他未放开贱子。贱子慌了,开始挣扎。野末似为此感到有趣,继续在她脸上亲吻,大笑。在这种状况下,野末又露出平常的嘴脸,不过,等相互分开时,贱子见到野末脸上的泪痕。
“你觉得后来我在想些什么?是你。我想毫无顾虑的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
“谢谢。男人实在真傻……但,典子呢?”
“她是聪明、乖巧的女儿,对于我们的事,她会比任何人都更高兴。”
小村钓一的笔记
听贱子、鹰场、楯的供述,要求他们说出事实。典子丝毫没有动摇地说出如下之事。
当天放学后,典子进入学校的图书馆读英语。野末开始补习的时间是五时,不过到五时半之前她仍踌躇不决,因为难以下定决心去见对方。她预感当天去见野末对自己而言具有决定性的意味,所以才会踌躇——在被逼进最后关头的瞬间,她必须分辨自己的心意下决断。(这部分的供述相当模糊,且意义不明,最主要应该是要被野末所拥有?抑或和他分手?)
抵达野末的住处是六时之前。野末未回住处,所以在贮水池附近散步。走在上山的路上,途中,她想到还是别和野末见面好,就打算去见妹妹,不过后来又改变心意,想到野末可能在游泳池附近散步,就从小径折回,自学校北门进入,来到游泳池畔。不过未见到人,就爬上小山,坐在高台的石头上,沉思着。这块高台是典子平日最喜欢的休息处。典子并未和野末约好在游泳池见面!
六时半,贱子和野末从游泳池南侧出现。两人走到游泳池约中间的地点时,枪声忽然响起。当时正好野末和贱子似有所争执,野末掉入池中,贱子在池畔呆站约两、三秒后,倒在当场。
典子拼命往下跑,同时想着贱子是为了自己而射杀野末。跑到贱子身旁,抱起她正想叫醒时,忽然改变心意,转身想自北门离开,可是,北门那边似乎有人跑过来,只好回头爬上小山,躲起。等楯和鹰场扶着贱子离去后,她才走出北门,沿着小径走上贮水池方向,匆匆赶去见妹妹。
我问典子,贱子是否携带手枪?典子回答说当时她很害怕,并未调查,不过手上未持枪,也未掉在附近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