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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两人看得出,这是一个被生活磨蚀得没了激情的男人。

    他仔细地看着那几封信,眼里现出难言的酸楚和迷惘,嘴唇撇得紧紧的,好半天才松开,叹了口气,说:“是我写的。”

    张群说:“我们想知道你俩的事?想知道她的情况?”

    他抬起头:“她还活着对吧?她是不是没死?”

    吴冰冰说:“起码你写信那个时候,她没有死。”

    “我早就想到了。”顾宏声不住地叹气,“她这个人太自私,只顾设计自己,根本不顾别人的感情,不惜利用和欺骗别人。”

    “你跟她分手并不是件坏事。”张群说。

    “她害了我。”顾宏声很懊恼,“她不该这样。当初她主动跟我接近,是她烧起了我的感情,后来又随心所欲地对待我,不负责任!”

    “你们俩是同班同学吗?”张群问。

    “是同班,都是美术专业。”顾宏声说,“她原来学的是水彩,导师让她改学油画,因为我一直学油画,让她跟着我练习。她水彩的基础扎实,又加上确实有灵气,学两月油画像别人学几年似的。她说她从没搞过油画,说家里穷买不起颜料,只是高中时用别人的颜料画过一两次。

    “没学过也就不懂章法,同时也没有框框,她把水彩的技法用在油画里,把中国画的写意也引入油画,把油画做得像水彩画一样,让导师看了后连连叫好,还将她的画在师生中传阅示范。学院里那些年轻老师评价更高,说她的画既有写实,又有写意,整体抽象,局部细腻,是对油画技法和观念的冲击。这下好了,艺术系美术专业所有的人对王小月刮目相看。加上她又那么漂亮出众,很多男生都想和她接近,她成了众人注目的中心。

    “王小月却没那么深沉,她对我说别听他们乱讲,我只是跟着感觉随便画的。她乐意和我接近。我们经常一起画画,一起吃饭,一起游玩,很快就有了感情。记得那个周末的晚上,她喊我出去,在校园的松树下突然抱住了我,什么都没说哭起来,边哭边吻我,搞得我满身都是泪水。她说她爱我,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心里压着,她要主动说出来,希望我不会因此看不起她。她大概知道我本来就喜欢她,才这么我行我素主动表白的。我感到这一切像梦幻似的美好。那天我们跑出学校,在城区里放飞自己,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我们偷偷地在旅馆开了房,疯了似的……”

    讲到这里,顾宏声面有赧色,他假装低下头咳嗽掩饰自己。

    “你有没有发现她身上戴个银质的长命锁?”吴冰冰问。

    “有,有。”顾宏声说,“这么说她真的没有死?我是看到过那个长命锁,她始终戴在脖子上,什么时候都不取下来。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有一次她睡着了,那锁硌着她的脸,我曾试着取掉它,她醒来后差点生气。”

    “她跟别人结婚同居过。”张群说,“你跟她好到那个程度,对这点应该有所察觉,起码了解一些呀?”

    顾宏声不好意思地说:“说实话,她是我结交的第一个女朋友,我也是第一次和女孩在一起。我没有经验,简直就像白痴一样。王小月说什么我信什么……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天正是她最不痛快的日子,那个从老家来的男人住在校园外每天找她,正软硬兼施地逼她回去。她的心饱受折磨,几乎被逼垮。我怀疑她是临时向我示爱,抓上我做救命稻草,用来慰藉她孤独无助的心,支撑她快要崩溃的神经。那些天她总是跑到校外旅馆与我幽会,我们俩昏天雾地地泡在一起。我简直是疯狂地爱着她,并且越坠越深,无法自拔。

    “我曾问起她的过去,她轻描淡写地向我讲述过,但后来才知道她讲的全是假话。现在回忆起来才觉得她的心是那么深不可测。你想多么可怕,一个和你肌肤相亲,赤裸裸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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