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案。”
“多久?”
“我还不能回答。”
“一个多星期?”
“可能用不了。”
她咬住下嘴唇,牙齿沾上了一点口红,看起来像门齿上有个暗红色的小洞。“我想你是对的。”最后她顺从地说。
我说:“为什么你不找他的医生谈谈?医生说不定能说服他。”
“是的,我会去试试。”
我站起身。“要我先走吗?”
“请。我随后就到,他会以为我出去散步了。”
我留她坐在那里,独自沿着原路穿过草坪来到第十二大街。林恩·克斯卡顿是个自我中心又自伤自怜的女人,只关心自己,但我还是同情她。毫无疑问,克斯卡顿确诊后她的日子很艰难,但她始终支持他。要是能为她做点什么就好了,比如停止调查,或者不要工资。但我不能这么绅士,因为我得生活,得付账单。
克斯卡顿一分钟后才应门,但看起来也不像刚睡过觉。他吃了什么沾芥末酱的东西,脸颊上有一点黄色的汁。一见到我,他眼睛一亮,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请进,请进。你发现什么了吗?”
“不完全是,克斯卡顿先生。”
“那为什么……”
“我进来说。”
他急切地跟着我进屋。我告诉他我做了些什么,以及今天来这里的原因。他仔细地听我讲的每一个字,好像我带来了能治愈他疾病的消息一样。
“你有进展了,”他说,“我知道你能做到,我知道。我去拿阿克斯系列,你在这儿等着。”
“我去拿吧……”
“不,不,我知道它们在哪儿。”然后他重重地敲着拐杖,以我从没见过的惊人速度走了。几分钟后他回来了,说:“这是他写的最后一本书,《斧头和痛苦》。我肯定就是这本。杀人犯名叫贝托鲁奇,安吉洛·贝托鲁奇。”
他把书递给我,我翻到最后一页看名字的拼法。克斯卡顿看着我,用手把原本蓬乱的黑发拨弄得更乱了。
我问他:“这个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没有。”
“没人和你提过这个名字?”
“如果有我肯定记得。你现在要去托马利湾吗?”
“今晚不去,明早去。”
“然后呢?”
“那要看我去托马利湾能发现什么了。”
他还问了我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不过我倒是十分耐心地一一作答。我要走了;已经快六点半了,七点要去接凯莉。但不光是这个原因。和克斯卡顿太太谈过以后,这座房子和克斯卡顿急切的渴望让我的心情很沉重。
我保证明天一从托马利湾回来就给他电话,这才得以脱身。送我到门口后,他执意和我握手。他的手又黏又湿,以至于我不得不忍住在外套上擦手的冲动。
我没有在外面见到克斯卡顿太太。我想她大概是趁我在的时候溜进去的,不过我没听到她的动静。或许她还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望着大雪松,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