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9日(星期四)
,还在东张西望。他是在确认我这个哥哥是不是在看着他。原本,如果让学校的勤杂工把球捡回来。便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但贤悟还是冒着生命危险想要在我面前表现一下。从他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了他在向我挑衅,似乎在说:“哥哥,你能像我这样做吗?”
但他那样东张西望,却要了他的命。贤悟快要离开人世时,还在看着我。从弟弟的眼神中,我能够感觉到死亡的恐怖。我也想跟他一起去死。从那以后,我便再没有进过这个游泳池。尽管我可以在大海中游泳,但这种充斥着难闻氯气味的游泳池,我却连靠近都不能。
我在对死亡的恐惧中等待着蝉的到来。我感到,自己体内的活力正在被慢慢吸尽。我确实是四肢颤抖,脸上毫无血色。现在,我的脸色一定是死一样的苍白。
这就是经常会产生的精神创伤,只要是思维方面的问题都可以用精神创伤来代称。我已经不再需要继续背负着儿时的噩梦了吧!我早已厌烦了这样的自己。弟弟又不是因为氯气窒息而死的,我这样对自己说。我想使自己振作起来,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办到。
我坐在第二条泳道的起点处,等着蝉。入夜的校园并不像以往那样安静,周围的路上增加了不少交通工具,汽车驶过的声音不绝于耳。
而且,校园里不再像以前那么黑暗了。正如我十三年前所预料的那样,里山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高级公寓区。并排修建的公寓楼,似乎是在俯视着整个街市,在万家灯火的掩映下,夜色已不再昏暗。一切都似乎是要将这里的夜色轰走。
对于城市的这种变化,我依旧感觉到了某种寂寞在对抗着我的精神创伤。那种能够蚕食我心灵的精神创伤。早晚都会占据我整个身体。我打心底里企盼着蝉能够早一点来,但我知道,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保证蝉一定会来的。
蝉能不能来,我连一点把握都没有。现实一点想的话,就在这几小时之内,她看到留言板上留言的可能性,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在人的一生中,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都很难说。即便这种概率有多小,该发生的时候,还是会神秘地发生。即便多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有可能在任何时候出现。
重要的是我在什么地方,和谁,想要干什么。蝉为什么想要保留留言板?我只能想到一个理由,那就是她不想与我断绝联系。那是我们唯一的通信工具。如果我还能与蝉取得联系,那么今晚,我们就要在这里约会。命运,或者说是咒语,一定会将我们撮合在一起。
我悄悄地来到游泳池边,时间大约过去了一小时。这时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我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妻子打来的。虽然我现在并没有心情跟她通话,但还是接了起来。
“你现在在哪儿呢?我给警察打电话,他们说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我在图书馆呢,有很多工作要做。”
“你没事吧?”
“我不说了我没事吗?”
“事情很多啊!”
“一切都好!”我说完后,她还说了些什么。但我都没有听到。
这时,我另外那只没有接听电话的耳朵听到了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有人在向我靠近。
“现在,你在哪儿呢?”我小声问道。
“倒是你究竟在哪儿呢?”她并没有回答我,“真的是在图书馆吗?”
“一会儿我给你回过去!”我说着,单方面切断了电话。
但是我满心的期待很快便又落空了,听脚步声那并不像是个女人。如果是她在这十三年里长胖了许多,那就另当别论,但我听到的脚步声,分明是一个男性。恐怕是警务人员或者是勤杂员吧?
倘若我再被警察带走,我该怎么跟妻子解释呢?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