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啊……”
“我看看……嗯,观察得很仔细呢。”
“……是。”
刚开始,秋生还因为“笔记本被看见很不好意思”而慌张起来,不过几秒之后,她就切换成“被夸奖真令人开心”了。从这一点来看,秋生毕竟还是把绅堂当成“老师”看待。
“虽然秋生的观察多半还是以充满善意的角度为主——”
绅堂也承认这一点更像是秋生的优点。
“——不过对于这个家里的人,确实分析得很好。而且最后写下,这样无法锁定嫌犯的结论也很不错。”
“感觉每个人似乎都有动机……”
刚刚的害羞之情已然消失,秋生恢复成原本“助手”的表情。
听了她的见解,绅堂先是点头“嗯”了一声后便说: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脸上随即露出已习以为常,又有些不怀好意的微笑。
“您的意思是什么呢?”
不知道的事情就要老实发问。面对秋生的问题,绅堂闭口沉吟了一阵子。
“奢侈成性的长女,不仅为了报复被迫与丈夫分开之事,还希望拥有能够自由使用的财产。自称节俭的长男,想在继承当家位置之后整肃家风。过于大言不惭的次男,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而需要资金。容易钻牛角尖的孙女,因为单亲而感到寂寞的同时,又比母亲更加在意祖父赶走了自己的父亲一事……更甚者,她说不定怨恨菊臣老先生。”
秋生分析的,是这四名家族成员的“动机”,虽然各自包含多种因素,但是绝大部分都能借由“菊臣退隐后”来实现。
然而绅堂说了一句“这可难说”,视线移向一旁。
“虽然多少有些家道中落,不过贯间家的资产仍然是十二万分地雄厚。就算子女们各自大肆挥霍,也应该还游刃有余。贯间贵臣说的危机意识啊,充其量只是对于晚餐桌上少了一道豪华料理的不满之情而已。口头上说得夸张,但是他也不曾想过自己的立场或生活实际上会受到什么威胁。简单来讲,他根本没办法想像自己流落街头的样子啦。虽然说了些担心家里未来的话,不过那和庶民的感觉毕竟还是天差地远。”
语调听起来像是讽刺,不过也像是在取笑对方的孩子气。事实上,绅堂多半不认为贵臣的态度不妥,毕竟上流社会的人大多都是如此。
“另外,关于贯间菊子的丈夫……老实说,我不觉得那会成为她的动机。你想想看,距离他们被迫分开已经过了十五年以上,她没有任何明确的理由选在这个时候翻旧帐。而且……你也看过她的房间吧?那里面根本不存在女性被迫与丈夫分开的哀伤啊。”
“您的意思是说,菊子小姐对她丈夫的执著,其实并不如梅子小姐想像的那么深吗?”
倘若真是如此,梅子所认定的“为了父亲,母亲相当憎恨祖父”的想法顿时变得幼稚起来。虽然这样有点令人难过就是了。
“不平、不满。这些情绪啊,秋生,不论身处何时何地的人类都会拥有。贵族有贵族的、庶民有庶民的、军人有军人的、工匠有工匠的生活,其中好事与坏事的质量都是相同的。”
绅堂说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若是个别计算,数量可能不会相等,但是以总质量来看,就能取得平衡。这是他个人的论点。
“至于贯间家的人又是如何?总结今天一天搜集到的情报之后,至少在我看来,他们没有威胁菊臣老先生、甚至是真的企图杀害他的‘动机’。就算有,顶多只有那个‘想法’吧。而且那都是因为恐吓信才被突显出来,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样不对等啊,说实在的。”
秋生细细揣摩着绅堂的话。如果他说的没错,那么到底是谁、为了什么目的,才寄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