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垂乳根文艺社登场
女性脸孔上贴着职业微笑。“啊,请多指教。”桑幸回话,感觉仿佛在陪孩童玩上班族游戏。
“一点小东西,不成敬意。”名叫木村都与的推销员打扮学生,把纸袋放到桌上。袋内装着紫色纸包。听到桑幸问“这是什么”,对方笑意更深,艳红嘴巴咧得犹如漫画中的猫。
“御崎堂的瓦片烧,是手工烘焙的。我们最近都是瓦片烧。”
桑幸不晓得她口中的“我们”是指谁,“最近都是瓦片烧”也语焉不详,还是道了谢,收下瓦片烧。可是,为何是瓦片烧?
“你在找工作?”桑幸很介意对方的求职套装打扮。木村都与否认后,自我介绍目前就读二年级,明年打算继续升三年级。
“所以,我至少会和老师相处三年。总之,请多多关照。”
我才是,请多指教——桑幸回礼,却觉得哪里不对劲。眼前这个女人,光是服装已够古怪。他会以为是求职套装,是因那是深蓝色的。即使底下穿的不是窄裙而是长裤,布料仍相当不可思议,薄薄的化学纤维散发出油膜般的光泽,诡异万分。
再来是鞋子。那勉强算得上是高跟鞋,但鞋跟如圆木般粗厚,超越俗气,简直到达粗笨的境界。此外,她肩背的黑皮包,仿佛巨大版的珠扣零钱包,整体造型媲美古早年代的巴士车掌小姐。再加上没怎么精心打理的娃娃头、只有口红异常刺眼的日本面具脸,唯一能确定的是:土到极点。或者说,她站的地方根本是异世界,不愧是来自蛮荒之地千叶。突兀的是,她竟应答如流。
“然后……”木村都与继续道,似乎要切入正题,于是桑幸劝她坐下。不料,她又老练地婉拒:“不,我站着就行,谢谢老师。”
“桑泻老师后天的星期四下午有空吗?”听到这个问题,桑幸拿起桌上的行事历一看,回答“五点前要开会”。于是,木村都与又问:五点后能否占用老师一点时间?
“我们要举行文艺社的会议,希望老师也能莅临,好向老师介绍社员。不晓得老师方便吗?”木村都与的语气仍十足恭敬。
桑幸答应后,她俐落地说:
“那么,后天下午五点,我们在餐厅休息室见。我们会派人来接老师,如果临时有事,请联络我。”
木村都与在桌上的名片写下手机专用的邮件地址,补上一句“还有……”,将按压式的金色原子笔收进肩包,又笑容全开。一连串的举动,怎么看都像推销员。
“老师应该能理解……我们想拜托老师一件事。”如此开头的文艺社代表,提出的要求并不寻常。即使她堆满职业笑容,桑幸也无法轻易点头。文艺社希望能将物品寄放在桑幸的研究室。
“你们没社团办公室吗?”
“没有。以前似乎有社办,后来没了。”
“文艺社不是正式社团吗?”
“没错,是颇有历史的老社团,也有许多社团学姐。可是,不只我们社团,文化系的社团几乎都变成难社。”
一问之下,原来“难社”是难民社团的简称。去年拆除老朽的学生会馆后,便没盖新馆,不少社团沦为难民。
“各社团只好到处流浪,没地方放东西实在伤脑筋。”
难社几乎都使用顾问老师的研究室。或者说,这才是顾问老师最重要的功能。
“渔捞社超可怜的。他们工具很多,像是钓竿、鱼叉之类的。”
渔捞社,又是个陌生的社团。木村都与解释,那是在各个季节前往海边或河川,潜水或撒网捕捞鱼贝类的社团。好厉害的社团,不愧是蛮荒地区千叶。
“可是,桑泻老师分到409研究室,文艺社真是太幸运了。”木村都与说得像桑幸的研究室变成文艺社的杂物室,已是既定的事实。
“这间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