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甜心兔酒店—下午四点二分
健哥垂头丧气,好像都要哭了。
“那就麻烦你想办法说服柯吉了。”
“什么方法……那小鬼根本不听啊……”
“总之柯吉怒了对吧?”
“超怒的好不好。”
修交叉双臂,焦躁地在店里走来走去,健哥则忧心忡忡地看着修。这光景让我觉得自己像在看一出喜剧。
脑子里想着演喜剧,演出来就不是喜剧。
我忘了这是谁说过的,只记得戏剧专校有教过。在专校上课的时光真是烂透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会想当女演员呢?我高中加入的是排球队,从来也没演过戏。当时我也以为自己高中毕业会进个普通大学,然后到普通公司工作,过着普通的一生。
高中毕业旅行,我跟朋友到纽约玩。朋友说:“机会难得,看看正统歌舞剧吧。”所以我们就到百老汇看了《芝加哥》。
好美,美到我无话可说。走出剧场的那一刻,我就下定决心要成为歌舞剧演员。
回国之后,我立刻放弃原本要考的大学,开始念戏剧专校。
但是百老汇展现出来的世界,跟池袋的小专校实在天差地别。基本上,莎士比亚跟契柯夫都教过了一遍,也有上一点爵士舞跟声音训练。但我还是很遗憾地体认到,日本人无论怎么努力也追不上外国文化,就好像外国人无论怎么拼命桃战歌舞伎都会失败一样,我越是努力挑战歌舞剧,就越觉得空虚难堪。
某天,学校要练习一出喜剧。明明是喜剧,却完全笑不出来。讲师滔滔不绝地讲解喜剧的构造,却没有一个人发笑,简直就是悲剧。
我们学生都扮成老人,要来演喜剧。所有人都十八、九岁,却戴上白假发、画上皱纹妆,按照讲师准备的剧本演出,越演越不像话,好像在练习志村健的搞笑短剧一样。
“喜剧不能用演的!你去演,就不是喜剧了!”讲师讲得信心满满,所有人却都大惑不解。
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
算了,演老人的机会毕竟不多,也算是学到一课。
反而是我往后的人生还比较像喜剧呢。参加甄选会,成了日本最大歌舞剧团的实习生,两年后勉强加入剧团,但再过一年就惹事退圑。我告诉自己,当酒店小姐是为了存钱去纽约深造,但还没存到钱,就因为某个理由非得弄到一大笔钱不可。
如果一星期内凑不出来,我可惨了。而且如果不抢银行,绝对筹不到这笔钱。
我到川崎赛马场找修商量,没想到他竟然弄丢了甜心兔的营收现金。
两个走投无路的人凑在一起,肯定没好事。
“干脆抢银行吧?”
我试着维持自然的笑容,对修提出这个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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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在甜心兔店里绕了三圈左右,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想到什么好点子吗?”修点点头,一脸严肃地说:“就忍着点,柯吉八成,我们一人一成吧。”
“啊!?这什么鬼啊!”健哥口沫横飞地抗议:“这也太爽了吧?柯吉只是车手啊!”
“死了连一毛都拿不到。现在柯吉已经去拿枪了,懂不懂啊?”
“可是柯吉说要跟我五五分……”
你还巴着钱不放?真是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对健哥来说,金钱至上。没错,少了钱大爷,这男人只是头丑恶的肥猪。
“健哥,你看过《流血的罗密欧》这部电影没有?盖瑞·欧德曼主演的杰作。”
“我只知道盖瑞·欧德曼的《终极追杀令》。”
修为了继续说明,只好把一股感叹吞了回去。毕竟修的电影知识比其他员工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