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诅咒
的讯息,但是,又有谁能责怪她?在父母安排下,嫁给毫不知其有前科的丈夫,育有一子之后,丈夫立刻被羁押,而且,还是因为杀人罪获判死刑。尽管他口口声声说是遭人陷害,可是,家中连一毛钱也没有,又守着多年空闺寂寞,虽说抛弃正在狱中呻吟的丈夫,另寻可靠男人是寡情了些,却也是无可奈何吧!……笔者会为薄命的静子,由衷地洒下一掬之泪,却不忍心责怪。
身系狱中,唯一的倚靠丧失,前途又毫无指望,即使身为男人,支仓喜平在夜阑人静时,面对牢窗,应该也不知痛哭过几回吧!
他是不忍妻子受到折磨,才会在神乐坂警察署自白。依他的说法,是深信警察所说的“不必担心你妻子的日后生活”,所以,当他知道应该是妻子生活支柱的房子,遭到了扣押、眼看就要流落街头时,他的情绪首度恶化。如今遭妻子背叛,斩断一朝的恩爱羁绊,虽有能势律师、木藤上尉的同情,也等于变成天涯孤客。再加上属于被囚之身,活生生地成为诅咒之魔,是他唯一的出路!
支仓喜平诅咒的目标,是神乐坂警察署的庄司利喜太郎署长。他不断寄出恐怖的威胁信,单只是庄司署长,前后收到的就有七十五封,此外,也不知他是如何查出的,还遍及署长的亲朋妻友,毕业的小学、中学、户籍所在地的户政事务所,和其他任何相关者,甚至连警察署长夫人,毕业的女学校校长,都惨遭魔手波及。
听说署长夫人娘家,因为频频收到要挟信,导致女仆吓得请假逃离!……
从监狱寄出的信件,通常皆受到检査,内容有问题者会被扣住,但是由于检査人员众多,人多手杂的情况下,还是难免有所疏漏。
支仓喜平的书信,并非全部获准寄出,有相当多都被扣住,由此也可想象,他究竟写了多少信了。他曾向典狱长请愿,表达对信件检査的不满:“虽然明知不该请愿,但是我寄出狱外的信件,常常遭到扣留,说什么‘这里那里有问题,不可寄出’,或是‘非得修改或涂掉,这边那边,才能够寄出’……等等,在信上画记号。这是何等歧视啊!”
大正十一年六月七日,公开审判第十二庭开审。支仓彻底怒叫地,否认犯罪事实。
“因为在神乐坂警察署时,庄司署长泣诉哀求说,要和我结拜成兄弟,希望我看他的面子自白,我才会做出全然虚伪的自白。庄司利喜太郎当时说过,头盖骨是品川某糕饼店老板女儿的头盖骨,根本不是阿贞的头盖骨。”
这次开庭时,审判长确定下次开庭,传唤辩方律师数度申请,却未被获准的神乐坂警察署的佐藤调査主任,和石子刑警出庭为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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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监狱羁押六年,冤枉者支仓喜平”,这是大正十一年左右,支仓喜平在其信上,必然会有的署名。
支仓喜平在六年的漫长羁押期间,持续申诉冤罪,始终坚持,自己是在神乐坂警察署,受到严刑逼供而自白。他究竞会被判处无罪呢?抑或是死刑?……绝对不失为明治-大正年间的一大疑狱。
见证支仓喜平自白的人,可能相信他是真实犯罪;可是,在他遭到收监以后,听到他申诉的人,应该又会相信他的说辞。木藤上尉可怜他而伸出援手,能势律师又纠举神乐坂警察署的刑讯逼供不当,尤其是后者,只要一有机会,就在报章杂志或演讲中,高呼官警蹂躏、践踏人权;加上被告支仓喜平的个性又与众不同,搭配能势的宣传,自然而然造成舆论喧腾,聚集朝野视听,使“支仓事件”成为了天下一大问题。
能势律师一直想要掐住神乐坂警察署警察的脖子,一举解决事件,而无数次申请传唤,署长以下之人出庭,却始终未获准。这次,虽然仍未获准,传唤最重要的署长、如今已是警视厅官房主事的庄司利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