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惰
漾没有说话,她找个僻静的桥堍坐下,从我手里拿过画架摆好,然后放好板凳坐下去,我也顺势坐在她身边的石阶上。
她随手扔给我一张纸说:“呶,昨天画的速写。”
我拿过来一看,惊讶无比,那正是昨天下午我喝醉了靠在桥墩上晒太阳的情景。
潘漾厌恶地皱皱眉头,一把拉住我说:“别理他家的事儿,咱们走!”
“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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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爹呢?镇上人不也说他懒吗?”
“他不同,他是受了古书的浸染,认为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潘姑晚上去给孙家老太招魂,跳着跳着大神就疯疯癫癫地口吐白沫,我们还以为附身了。结果她一个跟头栽过去就人事不省,据说送到医院都救不过来了!”
“也不是吧,比如说我叔婶留下来的那座新宅子的事。他资助明邦哥考上大学找到工作后,就对他说,新宅子也值不了几个钱,潘明襄又不争气,所以就劝明邦把宅子留给他。虽然他过继给了我爹,但毕竟是明邦的亲哥哥对不对?所以明邦哥就立了个字据,声明把新宅子继承权给明襄,但只要我爹活着,他就有对宅子的监管权。”
“对了,”她平静地说,“石牛出事那天之后我回到自己房里,发现东西有被翻过的样子,肯定有人私自进来过了。”
“大概怕明襄拿到宅子后,卖掉换赌本吧?他也屡次想掌握那座宅子,可是爹不给他。不过那地方现在火了,一条规划中明年开工的高速公路正好路过那里,光拆迁安置费就得不少钱。”
“希望你明襄哥能好好利用这笔钱。”
“哼!就凭他!不过他虽然懒,想法也有点儿歪门邪路,但潘家真正狡猾的人是我姑姑。”“那个出来叫你爹的人,不是你姑姑的儿子吗?”
她看我一眼说:“你不是军情五处的特务吧?了解得不少嘛!”
“那我就不知道咯……哎,小兄弟,你帮我去取盘炸花生来,在太阳底下一晒,真懒地动弹……”
“你怎么不告诉你爹实情?”
“他呀,不食人间烟火,不理俗务。没有真凭实据,告诉他也没用。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留给我姑姑一大笔钱,她分明已经从店里捞得盆钵满满的了。”
“不会真的是连环谋杀吧?她的死因是什么?”
我急忙转回头,只见有个一身休闲打扮,戴着啤酒瓶底般厚度的小伙子,手插在口袋里,冷冷地看着我。
我大吃一惊:“太毒了吧?不会刚认识我就加以利用吧?”
“哈哈,放心,不是什么恶意利用。爹怕我跟明邦哥好,还警告过我们俩,说兄妹在一起是绝对不允许的。”
“即使你跟潘家没有血缘关系?”
我已经揩拭了那个酒瓶,还有其他地方我能想到的他遗留的痕迹都消灭了,也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好替我安慰照顾他,毕竟你在他眼里还是一个看着顺眼的人。
“所以就利用我来勾引你,把你对你哥哥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来?——你爹不会向我逼婚吧?”
“大白天太阳明晃晃的,还不到做梦的时候——我对你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只不过是为了有个人说话罢了,这几天因为遗嘱的事情搞得我心烦意乱的。”
远处传来吹吹打打和和尚诵经的声音。
“孙家老太死了。我姑姑是这里有名的神婆,估计她晚上得被请过去招魂。”
“再说说石牛的死。当明邦安顿好逢悠之后就去探看潘明襄,他还教他给他弄几个下酒菜喝酒,还记得潘明襄怎么使唤别人帮他拿酒么?他怎么那天反倒勤快起来自己亲自跑到轩堂拿酒了?而且舍弃自己房里的